禅房只有一张床,洗漱完的苏平河站在床边纠结不已。
一起睡吧,她到底是个女儿身,虽然也没有什么嫁人的打算,但跟男子同床共枕还是忍不住心里别扭。
不一起睡吧,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若是执意坚持,段长暮肯定会起疑心。
愣神的空档,段长暮也已经洗漱完毕,他边解外衣边从屏风后走出来:“愣着干嘛?还不快睡?不困吗?”
“我……我在想,究竟是我睡里边还是你睡里边。”
苏平河根本不敢看他,眼下的状况总叫她忍不住想起一些冒着粉红泡泡的奇怪画面。
“自然是你。”段长暮倒似乎无甚特别,只从身后轻推了她一把,示意她上床,“我只睡两个时辰就走了,睡在里边不方便。”
苏平河犹如被赶鸭子上架一般,硬着头皮爬上床,飞快地钻进了被窝。
——好在被衾有两床,不至于两人共用一条。
段长暮也脱去外衣躺了上去,眼角瞥到苏平河竟还穿着外衣,不免有些奇怪:“被衾床褥都是新换的,你可以脱了外衣再睡。”
苏平河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不了不了,我怕冷,就这么睡吧。”
段长暮也懒得再管她,转身吹熄了烛火。
苏平河原本想睁着眼睛一直等段长暮寅时动身后再睡,熄了烛火后却发现今夜月色当真是亮得有些离谱。
清冷的月光透过禅房的窗户洒进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可以把屋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也包括躺在身边的这个人。
苏平河起先是无意间欣赏着段长暮的侧脸,只觉得他的下颌线条利落又干净,在月光下完美得犹如雕刻而成的艺术作品。
忽然,段长暮仿佛注意到她的注视一般,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糟糕,偷看人家还被当场抓包。
苏平河的心砰砰直跳。
在段长暮转过脸来的瞬间,她本能地选择了紧紧闭上眼睛。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