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收起调侃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她：“刚猜到的时候，我也不太能相信。”

宁凤衾缓缓吐出口气，季宴面上并没有害怕轻视，自己在他身上是感觉不到危险的。

她冷静下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不算知道的很突然，是从一开始的怀疑，再根据你的言行举止，一点一点联想到了翌阳公主身上。”

“那本书你都看完了？”

“看完了。”季宴将烧开的水倒进茶杯，“还零零碎碎搜集了些关于翌阳公主的事件，不过始终没找到，翌阳公主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既然他都知道了，宁凤衾也没什么可遮掩的。

她无奈一笑：“说来，我都觉得荒谬，这具身体不但与我同名同姓，甚至容貌，也是一样的。”

季宴这倒是完全没想到，他不由的打量了宁凤衾一眼，脑海里浮现出了这张脸在大昭，作为一个公主时候的模样。

“那这就绝对不是巧合了，也许是天命如此。”

“我不知道天命地命。”宁凤衾从容却淡漠，雍容之姿尽显，“只是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季宴轻声一笑：“说得对，谁能知道我季宴隔壁还真住着一位真公主呢。”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宁凤衾轻吹了吹茶水，“过得不如当今的一介百姓。”

季宴的眼神变得柔软，她现在二十二岁，但大昭亡国，她从城楼上跳下去那年，才十八。

放在现在，只是刚成年的年纪，比现在还要更稚嫩些。

“说的也对。”季宴突然抬手用食指敲了下她的额头，“所以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宁凤衾一愣，下意识抬手捂住额头：“你…”

“好了。”季宴起身，“长寿面也吃了，不许闹脾气了，赶紧睡觉吧。”

宁凤衾看着他出了门，一双美眸漾着惊异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身份应该是她最隐秘的事情了，而如今，在这个不是自己出生的世界，忽然有一个人知道了。

知道了她的由来，她的往事，她内心最大的秘密。

她本来应该不安的，可那个人是季宴，她在意外之余，竟然有一丝庆幸，因为是他，所以自己不需要太过担心。

而季宴的态度和话语，让她觉得，一个压着自己的秘密，好像忽然有人分担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