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龄起身挣扎着冲妇人拜了一拜。
“不瞒夫人,我确实遭遇了变故,家里孩子丢了,丈夫也不知所踪,一时间想不开。”
妇人紧紧抓住顾九龄的手又劝道:“姑娘好好朝前看,切莫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这便派我的一个儿子送姑娘回家。”
顾九龄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您瞧着像是急着赶路的人,若是因为我耽搁了,就不好了。”
“如今我算是想开了,死过一次,也不会再死第二次,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对了,您这一家子……”
顾九龄说话间扫了一眼对方,这妇人带着两个儿子赶着牛车和一辆马车,带了两三个仆从,一看便是小康之家。
不过牛车上貌似放着一口棺材,那棺材是上好的黄杨木做的,棺材板子也厚实一些。
看到那口棺材,顾九龄不禁心头咯噔一下,原来对方是在发丧。
顾九龄忙道:“夫人,方才言语上多有得罪。”
那妇人却是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了牛车前,抬起手却是从牛车的一侧拿出了一块牌位。
顾九龄看到牌位上的字后,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掩饰了过去。
那妇人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牌位上的名字,百晓生三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一笔一划却也认真对待。
当初萧胤将百晓生击杀后,命人丢到了乱葬岗。
萧胤恨极了百晓生,敢伤害他的妻子和孩子,他没有将百晓生拖出去剁碎了喂狗,就已经是给他最大的面子了,哪里还愿意好好安葬他?
不想竟是被眼前的妇人用牛车拉到了千里之外的莽山,这一瞬间顾九龄心头有些复杂,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她恨极了这个人,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和孩子分离?
到如今两个孩子都没有下落,便是杀百晓生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解恨。
此时百晓生的棺材就在这牛车上,那一瞬间顾九龄竟是有些无话可说的无力感。
那妇人救了她一命,她总不能将那牛车上的棺材直接掀了吧。
况且如今她孤身一人,有那心思也没有那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