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势必要给镇北王府一个交代。
这个时候,把你推出来,对你父亲来说,是除掉你的最好机会。
况且,你也并不无辜。”
“韩让,陛下想抬举的是韩家,不是你。”
韩面沉如水,握紧了手里的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挑拨离间吗?”
穆二熙拿脚尖挑起地上的匕首,一把接住,然后毫不犹豫扎进自己的胸口。
随着他的一声闷哼,鲜血迅速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裳。
“世子!”不仅在场其他人,就连绿宝也被穆二熙的举动惊住。
“我已经受伤,你要杀我不会太难。”
穆二熙往前逼近一步,“韩让,我就在这里,你敢不敢杀我?”
他的目光无惧无畏,韩让不由后退一步,心生动摇。
穆二熙看到他的剑偏了几寸,厉声喝道,“广叔!”
角落里被绑着的广叔,不知何时悄悄挣脱了绳子。
随着穆二熙一声令下,他一跃而起,打了韩让一个措手不及。
一瞬间,绿宝已经脱离了韩让的掌控,随着广叔躲到了屋子里。
谁也没想到,这个刚刚吓得直哆嗦的怂包车夫,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确定了绿宝的暂时安全,黑色浓烟的信号弹在不远处的天空中炸开。
显然,穆二熙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
泛着金属光泽的箭矢,齐齐对准了穆二熙。
只等着韩让下达射杀的命令。
“公子,不能再犹豫了。”
韩让的下属焦急催促。
韩让的额头沁出冷汗。
他已经没有杀了穆二熙全身而退的把握。
便是按着原来的计划把穆二熙的死栽在辽人奸细的身上,便是姜绿宝从此成了他的禁脔。
但只要他的父亲,从背后捅他一刀,他就脱不了干系。
穆二熙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镇北王世子死了,凶手是韩家的人,镇北王府从此和韩家决裂,想必陛下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有陛下的扶持,韩家在幽州可能与镇北王府分庭抗礼,甚至有可能取而代之。
但是韩让,这些荣耀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绿宝添油加醋的声音从紧闭的木门里穿出,“韩让,你最好有把握杀了世子,再杀了我。
不然我一定将你与那位的私情宣扬出去。
到时候,且看你父亲如何疼爱你了。”
韩让的脸色白了几分,又隐约感觉到地面震动,想来穆二熙的援兵不少。
“走!”他咬牙下了决定。
即使这是杀了穆二熙的大好时机,他也不甘愿为他人做嫁衣。
弓箭手和黑衣人护着韩让迅速撤离。
只须臾,这所农家小院就恢复了平静。
绿宝急奔出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穆二熙,拿身上的帕子捂住他的伤口。
“世子既有三寸不烂之舌,又何必多此一举伤了自己?”
还扎得这么重,直到此刻依然血流不止。
穆二熙笑着抓住了她的手,忍痛道,“若不如此,世子妃怎会心疼?”
绿宝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却见穆二熙的脸色肃了肃,像是终于支撑不住,靠在了她身上。
“我这伤大有用处。”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