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让,“……”
他绕着架在屋里的凤冠霞帔转了一圈,“大长公主不喜四姑娘,四姑娘嫁过去恐怕要吃苦头。
若是四姑娘愿意,我可以带四姑娘远走高飞。”
“去哪里?”绿宝微微眯了眯眼睛。
“哪里都可以,远离盛京,远离纷争。
寻一处桃花源地,建一所小小院落,种菜养鸡,赏花戏鱼,弹琴画画,岂不快哉?”
灯光下的韩让一袭白衣,端的是浊世翩翩佳公子。
这样的皮囊,又说着这样令人想入非非的话,足够蛊惑那些被封建礼教束缚于闺阁中、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们。
但偏偏绿宝不是。
“施肥浇水你挑担吗?一地鸡屎你清理吗?”她似笑非笑,“离了韩家,韩公子名下有何产业?没有了家族供养,韩公子有何谋生之道?西北风可养不活人。”
韩让低声笑起来,“四姑娘可真是煞风景,我还以为只我一张脸就够了呢。”
“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凭着一张脸,对女子花言巧语的男人。”
绿宝轻轻扫一眼韩让,“大长公主说你是韩家家主的嫡子,是韩家这一代最优秀的儿郎。
呵,你以庶子之身一步步走到今天,哄得嫡母心甘情愿将你记在名下,你这张脸,起了几分作用呢?”
这一刹那,韩让眼神陡变,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寒气,“看来四姑娘查得挺深。”
绿宝的手抓上了床边的摇铃。
她不习惯丫鬟歇在床踏上,鬼珠和值夜的丫鬟都睡在隔壁,铃铛一响她们就会过来。
她冲着韩让狡黠一笑,“没有你想得那么深。
只是你的嫡母乃续弦,不过比你大八九岁,你又擅长利用自己的这张脸往上爬,所以我就随便猜了一猜。”
韩让的反应告诉绿宝,她猜对了。
韩让注意到她的动作,往前走了一步,“你大婚在即,如今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敢叫人?就不怕传出去,镇北王世子疑心你红杏出墙?”
身着中衣的绿宝没有一丝窘迫,“你不如试试,看我敢不敢?”
韩让眼眸幽暗,与她对峙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物丢到绿宝身上。
“给你的添妆。”
那是一枚海棠金丝镂空珠花,不算名贵,胜在精致。
绿宝垂首抬头间,韩让已没了踪影,只余一扇窗户半开。
她走过去关好窗户,慢慢把玩着手里的珠花。
这个时代,外男的馈赠之物或是女儿家的随身物件,随便哪一种,都是小人大做文章的好帮手。
她不相信韩让走这一遭别无用心,难到真指望短短几句话哄得她与他私奔?
绿宝沉思片刻,拿出纸笔给穆二熙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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