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二熙的成长过程中,嘉和帝给予他的关爱远远超过了镇北王。
所以穆二熙为嘉和帝仗义执言。
“母亲说过,是父王给了陛下可趁之机。
当年陛下恋慕小舅舅,碍于世俗种种和形势所逼,却要另娶他人。
故此心烦意乱,时常寻母亲进宫,或从母亲口中听一听小舅舅的近况,或向母亲倾诉心事。
“然而,父王却怀疑母亲与陛下不清不楚,拈酸吃醋,连带着对陛下都没有好脸色。
“大概是父王的猜忌给陛下提供了制衡镇北王府的灵感吧。
“说起来也是可笑,后来陛下所谓的挑拨,不过是多召了几次母亲进宫,并处处优待于我。
但对父王来说,已经足够,足够让父王怀疑母亲的忠贞和我的出身。”
镇北王大为震惊,“陛下恋慕你小舅舅?他喜欢萧池墨?”
穆二熙无语了,“父王,这不是重点。”
他顿一顿,“我今日同父王说这么多,是想告诉父王,陛下并不想看见镇北王府上下其心、姻亲互助。
父王以后,也不必年年往盛京来过年,您和韩侧妃、二弟在幽州开心,我和母亲、大姐在盛京开心,宫里的陛下也放心了。”
镇北王沉默半晌道,“难道我们一家子,以后就这样了?”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穆二熙淡然说,“父王的一家子和我们的一家子不一样,不必硬凑在一起。”
猛男镇北王声线一粗,“以后老子一个人来盛京过年就是了!”
“世子爷。”
这时,藿香的声音在门口弱弱插了进来,“四姑娘来看您了。”
然后,真刀实枪了一辈子的镇北王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他的儿子穆二熙有条不紊地站起来,走进寝屋,脱掉鞋子,趴到了床上。
脸还是那张脸,但不知怎的,穆二熙的精气神眨眼间就没那么好了。
“父王,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他镇定自若地赶自己的亲爹。
镇北王忽然觉得,这比不要脸,老子还真比不过儿子。
不过,他会更加努力的。
绿宝偶尔还是会忘记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
比如现在,她坐到了穆二熙的床榻边。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妥。
将将要站起来,装睡的穆二熙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绿宝脸上一热,没再坚持站起来,小声问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穆二熙侧头看着她,“我没有生你的气。
那天,我只是看到你受伤很难受,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拇指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绿宝的手背。
绿宝觉得好似有小虫子钻进了她的心里,拱得她心头又痒又麻。
她下意识想抽出手来,但穆二熙舍不得放手,抓得更牢了。
“那你打完张首重,有没有舒服一点?”绿宝飞了他一眼,脸颊微红,似嗔似怪。
穆二熙勾起唇角,声音愉悦,却说,“没有,因为我回京就被陛下打了板子,还叫禁足在海棠春坞。”
他凝视绿宝,委屈地说,“我出不来,使人看了你好多回。
你一次都没叫人来看我。”
“我不知道你挨了打……”绿宝哎哎解释,“都没人同我说。
你让丫鬟给我递消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