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能说的吗?
这是能听的吗?
诸人呆滞。
一向认为自己是大周猛男的镇北王气得七窍生烟,“你你……你居然敢说本王——”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有泪水从王妃眼角滑落。
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有看到她哭过,眼泪从来不是她的武器。
她会冷静理智,会端庄优雅,会张牙舞爪,会河东狮吼,但她不会哭泣软弱。
刹那间,镇北王有些手足无措,说话都不利索了,“哎你……你……”
王妃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拉着绿宝坐回去,没有看镇北王一眼,平静地说,“把韩侧妃遣送回幽州,一辈子不得踏入盛京。”
韩侧妃心中暗笑,色厉内荏,也就这点子招数了,回幽州她求之不得,当她要来盛京呢。
镇北王感动了,家和万事兴,王妃还是给他面子的。
“韩侧妃在盛京的两个庄子和四个店铺,划到姜四姑娘名下。
另赔偿姜四姑娘两万两白银。”
韩侧妃若不是脚踝受伤,恐怕已经跳起来了,“什么!?”
她求助地看向镇北王。
镇北王,“……”
王妃果然还是王妃。
当然,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王妃提出的要求其实也不算过分。
财大气粗的镇北王沉吟片刻,道,“好。”
韩侧妃不敢置信地望着镇北王。
这笔钱虽然数目不小,她咬咬牙也不是拿不出来。
姜四咬死了她,真闹到御前,她绝对讨不了好。
她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无知妇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震惊的是,这么多年来,哪一次她不是全身而退?哪一次王爷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护着她?
如今萧沐砚流几滴眼泪,王爷就迫不及待拿她开刀了?
韩侧妃牙齿交错,感觉自己的心如同浸在冰水里,没有了一点温度。
韩侧妃损失的还不仅仅是金钱。
她身边的大丫鬟石蜜惊恐地发现,现场只有她一个下人。
王爷偶尔扫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石蜜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她听到了不该听的,决计是活不了了。
石蜜是韩侧妃的心腹,去掉一个石蜜,等于折了韩侧妃的臂膀。
这一次王妃打定了主意,要韩侧妃元气大伤。
回到青朴院,王妃沉声吩咐世子,“熙儿,派人盯牢了韩侧妃。
她失了大笔银钱,一定会想办法补回来。
幽州多的是求她办事的贵妇人,贿赂绝对少不了。”
绿宝若有所思,萧家女绝不是软弱无能之辈,是什么让王妃忍了韩侧妃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