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妹。”
谢四走过去,“我有话与你说。”
姜橙宝转过身子来,谢四自是认得她的,瞧清楚了她的脸,微微一怔,“二表妹?”
“正好,我也有话想与四表哥说。”
姜橙宝笑道,“家里想把四妹妹许给四表哥,我知道四表哥心里嫌弃四妹妹,万分不情愿。
不若我给四表哥出个主意——”
姜橙宝的话还未说完,谢四已经打断了她,“二表妹慎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会违背家里长辈的意思?且,我并不嫌弃四表妹。”
不止橙宝,连走近了掩在树后的绿宝都有些惊讶。
“四表妹的性子,从前我不喜欢,现在依然不喜欢。
但四表妹如今处境艰难,长平侯府与姜府一向互相帮扶,舅舅舅母从来待我不薄,这个时候我自当为长辈们分忧,便是有所牺牲也是应当。”
谢四目视前方,“我会给四表妹正妻的地位、尊重和富贵,烦请二表妹将这些话带给四表妹,叫四表妹心里也明白些。”
有地位、尊重和富贵,唯独没有感情。
真是好大的牺牲。
姜绿宝从梅树后头走出来,笑盈盈道,“不必麻烦二姐姐,我已经听到了。”
她穿家常的藕荷色袄裙,发间只别两朵嵌红宝石的珠花,落落大方、不见局促,站在珠翠环绕的姜橙宝身边,不觉寒酸,反倒显出别样的清丽脱俗。
谢四一时竟不敢认,愣了一愣,方喊道,“四……表妹?”
绿宝往前走了几步,笑容未减,只是多了几分讥讽,“听说春宵楼的瑟瑟姑娘是四表哥的红颜知已,很得四表哥的欢心,一个月里,四表哥总要去看瑟瑟姑娘四五回。
瑟瑟姑娘曾扬言,将来四表哥必是要替她赎身纳进侯府的。
还未娶妻,就给了青楼女子这样的允诺,可看不出四表哥对未来妻子有丝毫尊重的地方。”
谢四半晌无言,过得片刻,口气生硬道,“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可?”
“四表哥年纪轻轻就如此志向远大,真叫人佩服。”
绿宝朝他一本正经拱了拱手。
她那句“志向远大”,满满都是嘲讽,谢四哪里听不出来?谢四憋红了一张脸,又不善辩论,最终恼道,“四表妹到底何意?”
绿宝淡淡道,“怎么?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谢四咬了咬牙根,“好,我知道了。”
他本不是尖酸刻薄的男人,只是被绿宝气得狠了,到底说了句,“原是四表妹志向远大,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暗讽绿宝攀龙附凤,一心要入镇北王府为世子妾室。
绿宝听懂了,不气不恼,“不愿意嫁给四表哥就是志向远大,四表哥原来是这样划分天底下的女孩儿的啊。”
谢四料不到她不仅听懂了,反应还如此迅速,又叫她说得脸上一红,心里一阵后悔,只拉不下脸来道歉,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时刻关注他们这边情况的谢三微微皱眉,他离得稍远,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熟悉谢四,一看他的模样便知他现在极其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