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姑娘姜黄宝约好相看的几户人家都使了各种借口推三阻四,作为罪魁祸首的四姑娘姜绿宝,却依然没有被退婚。
甚至过了两日,吴家公子吴非携了药材上门问候四姑娘,并含蓄地表示,他十分敬重四姑娘的人品。
周氏心中大石落地,只觉绿宝终身有托,对吴非越看越爱。
到最后吴非起身告辞的时候,周氏已经是一口一个“我的儿。”
其实吴家太太并不十分愿意继续这门亲事。
只是姜澈眼光不错,吴非确实人品端正,他坚称不能做那“背信弃义、落井下石”的猪狗之辈。
吴太太拗不过儿子。
她后来想这样也好,姜四有这样的把柄捏在她手里,在她这个出身市井的婆婆面前不免就底气不足。
她拿捏起姜四来也容易得多。
“凭什么我被退婚,她姜绿宝就好好的?”得了消息的姜橙宝在缇光筑里砸碎了一套上好的精致茶具。
末了,趴在塌上呜呜哭泣,直怨自己命苦,托生在姨娘肚子里,叫人这样糟蹋。
山奈给山栀使了个眼色,山栀便悄悄的去把王姨娘给请了过来。
王姨娘从前是周氏身边的丫鬟,生了二姑娘抬了姨娘之后谨守本分,依旧在周氏身边伺候。
周氏喜她安分守己,也就愿意抬举姜橙宝了。
“二姑娘,那泰顺伯府一见咱们姜家有点风吹草动就忙不迭撇清,可见不是良配。”
王姨娘低声劝着,“太太一向疼你,大姑娘、四姑娘都有了出路,以后的好人家肯定紧着你先。”
“姨娘懂什么,太太再疼我,我也不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
以后,再没有比泰顺伯府更显赫的人家了……她姜绿宝都这样了,吴家为什么不退亲?还不是因为她是嫡出的,吴家舍不得这门大好亲事!前有姜家,后有宜昌伯府,有这样的助力,娶一个声誉尽毁的女子又如何?”
姜橙宝又埋怨起周氏,“太太平日里说疼我,节骨眼上也不帮我争取,泰顺伯府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太太就恼了……”
“二姑娘慎言!”王姨娘低声喝止她,“姨娘读的书不多,可也知道四姑娘的大义。
若没有她在狱中咬牙撑着,咱们姜府说不定早就没了。
且哪个母亲不护着自己女儿?泰顺伯都打到脸上来了,太太难道还要忍着吗?”
姜橙宝此刻哪里听得进王姨娘的苦口婆心?她扬声道:“这一切都是姜绿宝自己招来的!若不是她为了讨好镇北王妃上赶着去王妃跟前说话,咱们家哪里会跟萧家扯上关系?是她害了我,是姜绿宝害了我!”
镇北王妃是萧池墨嫡亲的姐姐。
绿宝曾经跟着姜澈在福建汀洲住过一年,镇北王妃思念家乡,特召过绿宝到跟前说话,还赏了不少东西。
那济州的提刑按察使正是借着这个由头将绿宝下狱。
王姨娘倒抽一口凉气,“二姑娘,你怎能如此污蔑四姑娘?明明是王妃召唤,四姑娘哪能不从?”
“我怎么污蔑她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王妃召见?她原就是个坏东西。
姨娘难道忘了?小时候我不小心撞倒她,她摔在地上不过蹭破了一点油皮,就大哭着喊疼,活像断了条腿似的。
那一次我可是被父亲罚抄了整整一百页的大字!”
王姨娘笑道,“那是四姑娘不懂事。”
“姨娘心里只装着太太,姜绿宝是太太生的,姨娘自然觉得她千好万好。
我都要靠边站。”
姜橙宝哼了一声,扭过身子不肯再搭理王姨娘。
王姨娘叹了口气,嘱咐山奈和山栀照顾好姜橙宝,方离开了。
姜橙宝的心思却没有歇绝,她咬牙切齿地想,定要姜绿宝落得和她一个下场!
过了几日,姜橙宝同周氏表示,想去城外的小凉山寺散散心。
周氏怜她刚失了亲事,没有不同意的,不仅派了车,还指了家里两个护院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