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这话,心里想的却是昨天去袁府探望袁相柳看到的一幕。
虽然从来没有人对殷天凌言明过袁相柳是装晕,袁相柳事后也没有找人和殷天凌通气,但以君臣多年殷天凌对袁相柳的了解,那日小太监来报告的时候,殷天凌就猜出来了。
后面袁相柳称病在家,就更是坐实了殷天凌的猜测。
殷天凌自然也要配合一番,昨日就抽空去装模作样的探望。
结果正撞上袁相柳陪家中两个孩子捉迷藏。
袁爱卿面色红润,行动迅疾如风,殷天凌和苏潇刚过拱门就被抓了个正着。
当然,袁相柳抓的是苏潇,不是他。
但借此给他秀了波恩爱。
哪有半点称病在家人的样子?
提起那日的事,袁相柳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半点没有装柔弱的害臊,还说想趁着这机会多装些时日,最好去郊外的庄子上住些日子,还能多陪陪家人……
殷天凌一脸无奈,哪能真让他真这么清闲,戏唱到这里也该继续唱下去,所以今日早朝殷天凌借机提起这事。
但也只是点到为止。
在朝的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意思?
不光明白意思,这些人心里还很清楚继续杠下去的危害,总归着急的人不是会袁相柳。
于是当天下午,几个老臣提着厚礼登门和袁相柳道歉。
袁相柳正在后院儿陪着苏云珠和苏云醉踢毽子,连踢了一百多下,就要赢了。
大壮这时过来说,“那几个大人过来了,就在门口,带了不少的礼。”
袁相柳伸手接下了从半空中坠落的毽子,隔空扔到苏云珠手上。
“有人来看爹爹了,爹爹得回房去了。”
“爹爹又要回去装病了。”苏云珠一脸无语。
“没大没小。”袁相柳隔空点了她两下,转身去了前院儿。
苏潇也在这时赶过来,两人一起进了房间,袁相柳将束发带解开,一头长发凌乱铺散,摆好虚弱的姿势倚在榻上。
苏潇看着他这一连串熟悉无比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这才让人把那几个老东西请进来。
“袁大人。”
“袁阁老。”
几人这次是客气无比,脸上笑得讨好又谄媚,再不像从前皮笑肉不笑地端着架子。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几人才说明此次来意,然后又是一番告罪,就差没给袁相柳跪下。
“那日冲动,惹得袁大人怒急攻心,以后说话定然注意分寸,还请大人体谅。”
“这是上好的山参,用来补身最好,大人早日康复,还好为皇上分忧。”
他们这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袁相柳要是再躺上十天半个月,这外面的谣言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他们这些人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于是好话说尽,一番道歉之后,又做出多番保证,几个老臣这才灰溜溜地离开。
三日后,袁相柳总算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重新上朝理事,日子又恢复了从前一般。
只是这一回,那些老臣却再也不敢刮鼻子刮脸的和袁相柳争执了。
哪怕袁相柳提出的建议、推行的政令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每每讨论到激昂之处,哪个声音一高,袁相柳只要手扶一下额头,皱一下眉头,流露出几分不适,众人声线瞬间能低出去八度。
还附赠嘘寒问暖和关怀体贴。
“袁大人您没事吧?”
“可是又头疼了?”
“没事。”袁相柳淡笑,“几位大人继续说吧。”
众人继续,但气势已然弱了下去。
袁相柳这位盛朝最年轻入阁的首辅,以这种方式,与朝中老臣达成了诡异的平和。
顺利推行了政令。
开启了大盛真正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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