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城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太会写。
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算是写得好,但是能感觉出来苏云醉写的很工整,就很好看,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小弟弟。
苏云珠则是见怪不怪。
和她不一样,苏云醉的性子从小就比较文静,三岁的时候就经常往书房跑,看着爹爹做公务。
爹爹会抽空教苏云醉写一些简单的字,苏云醉也喜欢,常常闷在书房里就是小半天,苏云珠找他比画几下都拉不动人。
这会儿见他又在努力地写那些让自己看了犯困的字,苏云珠也没打扰,百无聊赖地在书房转了一圈儿,然后发现架子上面摆着的西洋钟被修好了。
“这是谁修的?是爹爹吗?”苏云珠指着问正在写字的苏云醉。
苏云醉正好写完了一页纸,闻言放下笔,抬头看过去,点了点头,“是我和爹爹一起修的。”
“这是什么东西?我都没见过!”安玉城见那长盒子一样的东西会自己动,感觉很是稀奇,跑过去凑近了瞧,还想伸手拿下来。
苏云珠制止了他,“你别砸到自己,这个西洋钟挺沉的,而且很不结实,要是再摔一下就又坏了。”
西洋钟挺大一个,是关山从爪哇国新带回来的玩意儿,据说在爪哇国也还没有量产,关山手上总共才三个,拿了一个过来送袁相柳和苏潇。
这东西刚拿来的时候,苏云珠和苏云醉都挺喜欢。
结果前天苏云珠拉着苏云醉陪自己比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西洋钟,西洋钟从书桌上掉下来摔到地上,虽然不至于七零八落,但是也坏掉了。
原本这东西估量时间是非常准的,坏了之后就变得时快时慢,苏云珠知道自己闯了祸,费好大功夫也没修上,最后只能告诉袁相柳和苏潇。
这东西便被暂时摆在了架子上。
没想到被袁相柳和苏云醉修上了。
“你们家的新鲜玩意儿可真多。”安玉城一脸羡慕。
“这个是计量时间的。”苏云醉解释了一句,走过来,伸长小手臂将西洋钟从架子上搬了下来,紧紧抱着放到了旁边的书桌上。
安玉城这才得以近距离看,见里面的时针一会动一下,比起沙漏什么的可有意思多了。
“这东西多少钱?我也要买一个回家玩。”安玉城问道。
“这是关叔叔送给我们家的,有钱都买不到的。”苏云珠伸手拍了拍安玉城的肩膀,“不过你是我的小弟,我允许你可以随时过来我家看这个钟。”
“老大!”安玉城从善如流,双眼亮晶晶地叫了一声。
苏云珠对这个新收的小弟各种上道十分满意,摆出了大姐大的架势,“以后你就是我的头号小弟了!”
“爹爹很快就要回京了,咱们也会离开这里的,到时候西洋钟肯定也会带上。”苏云醉一本正经地戳破了安玉城随时来看的幻想。
京城距盐州是很远很远的,安玉城一路从京城过来,自然知道有多远,表情顿时变得僵硬。
苏云醉见他可怜巴巴的,又安慰了一句,“盐州是爪哇国来这里的港口,爪哇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带来盐州,盐州的商队就是做这个生意的。以后你在这边,爪哇国再过来什么好东西你都能先收到。”
安玉城这才恢复了笑容,上前抱了抱苏云醉,“云醉老大,你真好。”
“……”苏云珠。
她刚收的小弟这就叛变了。
……
袁相柳这几年将盐州打理得井井有条,整个盐州百姓的生活都是蒸蒸日上,接任的官员只要好好治理,自然会更上一层楼。
两相交接也就简单许多,盐州府一没什么烂账,二也有不少余钱,一些难缠的势力早在袁相柳上任之后就清剿得差不多了。
几个大商贾都是袁相柳这几年亲手扶持起来的,以方家为首,哪怕称不上多么良善,也都是有底线的商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
往下推行的政策也都实行得差不多了,自从种植了洋芋,又用了来自爪哇国的一些肥田方法,整个盐州的粮产也是节节攀升。
如今粮价远不如袁相柳刚到任时那么高,甚至已经低于苏城那边了。
盐价就更不用说,推行了袁相柳当初提出的制度之后,食盐的产量节节攀升,整个大盛朝都有受益,这几年拉低了整体的盐价将近一倍。
盐州本来就是制盐大州,如今盐价可以说是整个大盛朝最低的,现在便是真有贩卖私盐,百姓都懒得找关系买,毕竟官盐也不贵。
安逸辰翻过这些年来的卷宗,越发感叹袁相柳这五年没少忙活,将盐州这样一个贫苦之地,治理成如今这样富庶堪比苏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