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潇没拦着门房,眼看着门房将人给拖了下去,心里七上八下的,拉着苏兰心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要是有事可不许瞒我!”
“是不是小柳和你说什么了?刚才那小丫头说的又是怎么回事儿?袁家人难道真的过来了?”
她一连串问题,苏兰心都险些招架不住,反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抚。
“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没有什么大事儿,你可千万别动了胎气,孩子要紧。”
“我瞧着那小丫头像是故意撞过来说那些话的,估计是被外面收买了,就想让你着急,你可千万要稳住。”
“那你也得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才稳得住呀!”苏潇深吸了两口气,平复着心绪,“袁家人是不是真的来了?你要是不说我去府衙也能知道!”
“我说我说,你先别着急,听我和你慢慢说……”
……
府衙外面人山人海,之前在街上跪迎的那些百姓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燕王说是公开审理,并且没有驱赶他们,他们就算是不好奇的也都没敢轻易离开。
那些官员也都跟了过来,难得也和百姓们同乐,等着看袁相柳遭殃。
府衙里面,燕王坐在正堂之上,旁边一侧坐着鲁鹤年,另一侧坐着过来接手盐场的鲁家门生孙大人。
堂下两侧站着燕王手底下带来的侍卫,腰别佩刀个个威武生风。
堂中间,袁大和王翠花还有吕清河并排跪着,旁边站着袁相柳。
袁相柳腰背挺直,面对这场面也是波澜不惊。
燕王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就不爽,砰地一拍惊堂木。
“袁相柳,你之前不行跪礼迎接本王也就算了,本王懒得和你计较,如今本王公开审理你的案子,你身为案犯,缘何不跪?”
秀才有见官不跪的特权,但燕王是王爷,天潢贵胄,吕清河都得照跪不误,袁相柳身为下官就更不用说。
袁相柳不急不慌上前一步,徐徐开口,“回禀王爷,证据没有确凿,案子也未定性,下官还不算案犯。且下官不跪是有下官的原因,当初出京任职时,圣上曾赐免死金牌一块。”
他这话一出,除了鲁鹤年之外,堂内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堂外也是一片哗然。
苏潇和苏兰心正是这时候到的。
听到百姓们议论什么免死金牌,苏潇拉着苏兰心从人群中挤到了前头,终于看到了堂内的情形,既是担忧又是松了口气。
袁相柳不动如山地站在那儿,燕王脸色铁青,倒是一时没拿袁相柳奈何。
加上苏兰心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多少让她心安。
但是毕竟已经开审,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让她完全放下心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万无一失的对策,于燕王来说是,于袁相柳他们来说也是。
燕王并不十分相信袁相柳的话,但若他质疑,让袁相柳请出圣上所赐的金牌,那么在座所有人就都要跪礼。
包括他这个王爷。
虽然说他跪的不是袁相柳而是皇权,但是也要在袁相柳面前跪下,这岂不是掉了他的面子?
那么就算到时候他把袁相柳处置了,这事情传出去于他面子都有损。
但若是不质疑,那么就算应许袁相柳不用行跪礼,由着袁相柳这一副嚣张的模样在堂下听审讯,也无端拔高了袁相柳的气势。
无论选哪个,都是助长袁相柳的气焰,削他的面子。
燕王权衡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先放袁相柳这一马,反正只要罪行成立,到时候就能想办法收了袁相柳的金牌。
到时候还不是要他怎么跪他就怎么跪。
打定主意,燕王砰的又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然后他对吕清河道,“你读过书,口齿清晰,便由你来诉说这两位老者的冤屈,如实道来!”
他若不开口,苏潇还真没注意到堂下背对着自己跪着的那个青年男子是吕清河,她本来还以为是袁世儒呢!
袁世儒身为袁大和王翠花的儿子,若真是过来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可以说是蛇鼠一窝,真告倒了袁相柳,袁世儒至少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