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问的他都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慢慢套话也不急。
关山接过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被噎得直打嗝。
旁边的士兵给他盛鱼汤,还帮他吹凉,只为让他快些吃完,好多说些爪哇国的事情。
盛鱼汤的人多了,腥味飘得更是重,苏潇又觉得有些恶心,拿着饼子去了旁边背风一些的地方。
袁相柳也跟着她过去,两人坐在半面土墙下,嚼着干硬的饼子。
“有些后悔带潇潇一起过来了。”袁相柳吃着吃着,突然叹了口气。
苏潇不用问,都知道他为什么说后悔,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我没有那么娇气,以前又不是没吃过饼子,我一个人住的时候做的饼子还没有这个好吃呢,都能砸死人。”
再说这也只是暂时的。
苏潇目睹了屠村的惨状之后,其实心里是有些庆幸自己跟过来的。
她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多救一些人。
袁相柳有自己的公务要处理,真不一定顾得上所有人。
袁相柳笑了笑,伸手揽着她靠在自己肩上,“等我们找到那些盐户,就离开这里。”
“嗯。”苏潇靠着他,微微抬眸看着他在火光下轮廓分明的侧脸,“小柳,你对刚才关山说的那些话怎么看?”
在那些士兵或惊叹或羡慕的时候,苏潇发现袁相柳一直很平静。
“你不相信他说的那些吗?”
“本来不全信,不过看到他的镜子就信了。”袁相柳道。
不过他信的也只是那些珍奇异宝一类的东西,像是关山说的人人平等,袁相柳读过很多书,看过那么多的朝代更迭,他觉得任何制度下都很难做到真正的平等。
不过是比盛朝好一些罢了。
“那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苏潇盯着他,想在他脸上找出和那些士兵一样的神情。
袁相柳转过头,朝她一笑,“我很惊讶,他说的那些东西,好多我都没有听过,没有见过。”
“你这是惊讶?”苏潇捏了捏他毫无波澜的脸,“你这哪点儿像是惊讶?”
袁相柳抓着她的手压到腿上,“那怎么算惊讶?像你一样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吗?”
他只会觉得苏潇这样子很可爱。
“那你好歹也给点儿不一样的反应吧……”苏潇咕哝道,“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你好像见多识广,根本不惊讶。”
“我很意外,也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想着等处理完了盐州的事务,我甚至想和潇潇一起出海,去爪哇国看看。”
袁相柳抓着苏潇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目光悠远地看着远方平静的海面。
月光柔和,仿佛落日一般悬在海面上,白日里大海一望无际的蓝,此时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湛蓝,又像是接近于墨一般的浓黑,一望无际。
无论是远方,还是海平面之下,好像都藏着许多未知等待探索。
苏潇在这一刻突然体会到了自然的神奇之处。
是啊,那些未知和新奇,只有自己去探索、去身临其境,才更能很好地体会。
也难怪袁相柳表现得这么波澜不惊。
玻璃窗户,橡胶轮胎,那一切的一切,非得要亲眼见证时才有更多的惊喜和波澜不是?
而在海的另一边,说不定还有其他像是爪哇国一样的国家,甚至比爪哇国还要神奇。
苏潇心情有些激动,比刚刚还要激动,攥紧了袁相柳的手。
“小柳,我也想组一只很大的船队,像是关山一样,和你一起,带着我们的船员,去探索别的国度。”
或许可能有一些危险,但也会有许多惊喜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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