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殷闻言不禁有几分感慨,“想当年我还没嫁人的时候,也和父亲一起赴过商宴。”
“哦?”苏潇来了几分兴趣,她没想到方殷也是商贾出身,“方姐姐是哪里人?”
“我是盐州人,远嫁来到永昌府的。”方殷道。
苏潇眉梢微挑,颇有几分意外,方殷居然是盐州人?
“方姐姐居然嫁的这么远?”
“苏妹妹知道盐州?”方殷难掩诧异,“苏妹妹还真是见多识广。”
盐州地处偏远,在沿海一带,靠近岛国,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
方殷从前说起自己的老家,许多人都不知道盐州在哪。
苏潇也不能说是见多识广,其实这都要归功于袁相柳。
前世她病入膏肓的那段时间,整日在后院那间屋子的榻上待着,袁相柳来看她的时候,就会给她讲一些外面的新鲜事儿。
当时最多提到的便是盐州。
因为在苏潇去世前那段时间,大盛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盐州来了几个远渡重洋的岛国人,带了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像是琉璃珠子等一些东西,都是大盛朝从来没有的东西。
当时这在整个大盛都是很轰动的,另有一些商户寻到契机,开始造大船队,要去做海商。
这在当时一度成了街头巷间人们议论纷纷的谈资,袁相柳与苏潇说了许多,她也是因此才知道,原来大盛还有这样的地方。
苏潇没有去过盐州,但听说盐州距离永昌府要两个月的路程,极其遥远。
“我父亲是盐州的一个船商……”方殷话家常一般,和苏潇说起家事来。
……
苏潇在方家待了一个时辰才打道回府,她和方殷相谈甚欢,也了解了许多盐州的事,有些是袁相柳曾说过的,有些是只有本地人知道的,很是开阔了一番眼界。
回到自家后,苏潇迫不及待拉着袁相柳说起了今日见闻。
从那位阔绰的大盐商,说到隔壁的喻家,滔滔不绝,直说到口干舌燥,苏潇喝了杯茶润喉,感叹道。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以为冯老板已经是商户中的佼佼者了,今日见了那盐商,我才知道什么叫镶了金边儿的富贵。”
“听秦兄说,若是乡试能考中前十,朝廷会有额外的恩赏,通常会是盐铁铺子一类,秦兄的堂兄前几年中举,排在第八,就得了一间盐行。”袁相柳道。
“真的吗?”苏潇有些惊喜,她记得吕清河前世中举的时候也是有一些赏赐的,不过都是田地银子,可没有盐行这么好的赏赐。
但吕清河当初只考了个举人末流,倒数第二,险些就要落榜,后面进士也没有考上,便也只能拿最普通的赏赐。
“前几次都是如此,想来这一次也差不多。”袁相柳一笑,“虽然不能让潇潇当上大盐商,但我会努力给潇潇挣一个盐行的。”
袁相柳平时读书就很用功了,唯一一点闲暇时间都是用来陪苏潇,还能怎么挣?
苏潇可舍不得劳累着他,摇头拒绝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可别为了一间盐行没日没夜,再累着自己,我可舍不得。”
“是吗?”袁相柳歪了歪头,问,“潇潇会舍不得吗?”
“当然!”苏潇睨着他,“一个盐行而已,有了我自然高兴,没有也没什么,难不成还能比你重要?”
她伸手在袁相柳手臂上捏了捏,煞有介事道,“你刚来的时候多瘦多小呀,你身上的这些肉,长的每一寸个子,可都是我精心养出来的,我当然舍不得。”
要是无端掉了称,她可是会心疼的!
“那潇潇多疼疼我。”袁相柳顺势靠过来,将头枕在了苏潇肩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苏潇表情一顿,呼吸停顿了一瞬间,被他靠住的半边身子感觉都是僵麻的。
“你干什么?”苏潇被吓了一跳。
袁相柳从肩上抬起头,笑着吐出两个字,“撒娇。”
“有这么撒娇的吗?”苏潇只感觉非常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
袁相柳还从来没有这样和她撒过娇呢。
也没有其他人这样和苏潇撒娇。
秋衣并不轻薄,但是被袁相柳靠着的地方,皮肤却热热的,苏潇整个人都好像飘飘然起来。
室内的气温好像凭空就升高了许多,像有人在身边点燃了碳盆,烤的苏潇脸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