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严华又咣咣踹了两脚门泄愤,而后外面恢复了平静。
隔壁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苏潇松了口气,躺回枕头上,往旁边挪了挪,默默远离了袁相柳一些。
袁相柳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暗笑,却只当作不知道,探身到床边,将灯吹熄了。
满室漆黑。
袁相柳躺回床上,伸手轻拍苏潇,“睡吧,做个好梦。”
“嗯。”苏潇含糊地应着,“你也是。”
苏潇不知道袁相柳这一晚有没有做梦,但是她真的做梦了。
只不过这大概不能算做一个好梦。
因为她梦到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那是刚和吕清河成亲的时候,她因为父母早亡,其实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也没有人与她讲这些,那时的她可不像今晚,只听隔壁的动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以为只要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便是洞房了,因为爹爹和娘亲就是如此。
而吕清河因为对她的嫌弃,避之不及,也没有挑明,于是两人的洞房就只是睡在一张床上,吕清河因为嫌弃,连手都没碰她。
两人就这样泾渭分明的过了三天,吕清河选好了书院,便搬去了县城的书院住,做走读的书生。
他一年回来也不过一次两次,美其名曰苦读。
其他的时候,都是苏潇去送粮食和银子,两人在外面一起吃个面,这时候吕清河就会说很多好听的话,给苏潇画饼,让她畅想以后当官夫人的日子。
苏潇傻乎乎的,就这么过了几年,都不知道什么是洞房。
后来吕清河中了举人,当晚就把小妾抬回了门,那时刚买的新宅子苏潇都还没入住。
苏潇总算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原来曾经一切都只是利用。
苏潇不想和这种人一起生活,于是提出和离,但吕清河不同意,只愿意出休书。
苏潇不甘心自己的银子和粮食打水漂,和吕清河耗上了,给自己寻了一间最大最好的屋子住下。
那之后某天晚上,她出去消食散步,无意中撞见了吕清河和一个小妾在后院的秋千架上面苟且。
场面非常污秽,震惊了苏潇,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那样才是洞房。
怪不得她一直都没有孩子。
她庆幸她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因为她只觉得恶心,大概是吕清河太恶心,让她觉得那种事都变得恶心起来。
她后来又得知,吕清河和她成亲后回到县城,马上就与一个青楼女子相好上了。
她供吕清河读书的这几年,吕清河从来就没断过女人。
只是这些她知道得太晚。
而那时吕清河下的慢毒已经深入骨髓。
苏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刚刚重生时都没有梦到过的前尘往事。
大概是因为隔壁的动静,勾起她之前撞见过的不堪画面。
白花花的身体,吕清河和那个小妾交缠在一起的画面,淫秽的调笑……
苏潇感觉胃部一阵翻涌,回房就吐了出来,出了一额头的汗。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色青白。
是因为当时已经中了毒?还是因为那对狗男女过于恶心?
“潇潇,潇潇……”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唤她的名字,一只手在她身上轻轻推了推,苏潇渐渐感觉胃不那么难受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恍惚出神了片刻,才意识到刚刚只是在做梦。
眸光一转,她看向旁边的袁相柳。
袁相柳一手撑着床,微微倾身过来,正关切地看着她。
苏潇眨了眨眼睛,缓了缓神,然后才坐起身,道,“我没事,刚刚做了梦,小柳,你醒得真早。”
“是做恶梦了吗?”袁相柳问。
“算是吧。”苏潇模棱两可道。
其实要真较真起来,这应该是个恶心的梦多于恶梦。
只是她不想就此多说。
自重生之后,她几乎没有梦到过关于前世的事情,如今黄粱一梦,倒让那些都已经快要远去的事情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苏潇这会儿心情稍微有些复杂,总是不自觉回想起刚刚的梦境,尤其是吕清河和小妾在秋千架上面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