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与不信,真心与不真心,其实都不必太过计较。
既然秦轻羽喜欢围着她转,总归她也不讨厌,那便随之去吧,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若那人真能坚持到她相信那天,她也愿意相信。
只是那天到底是哪一天,都由她心定罢了。
……
袁相柳考完院试的第二天,安平县彻底步入了残酷的寒冬,外面接连下了五日大雪,银装素裹,滴水成冰。
到了第六日放榜的时候,苏潇早早就起床准备去看布告。
上一回府试,袁相柳和县试一样考得很好,又中了一次魁首,并且有了秀才功名。
这次的院试只是决定府学入学的资格,就算考得差一些,也不会影响到已有功名。
但苏潇还是很重视,仍想要早早看榜。
香草挑了一件厚披风过来给她披上,道,“夫人,今日外面不下雪了,不过还是很冷,我刚出去倒了盆水,泼在地上立马就结了一层冰碴。咱们安平县今天可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您多穿一些,切莫着凉了。”
“好。”苏潇笑了笑,穿戴整齐后,出门去找袁相柳。
见袁相柳也穿得一般厚实,这才放了心。
两人一道上了马车。
苏潇捧着暖手炉,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小柳,等会儿咱们看完了榜,顺路去二叔家报喜吧,邀请他三日后过来家中赴宴,庆祝一下你这次考得这么好。”
袁相柳已连中两次魁首,若这次再中魁首便是三次,如此先例,几十年难遇,便只有那位年纪轻轻的探花郎了。
苏潇自然高兴,纵然年景不好,没法大操大办,也想找几个至亲过来热闹一下。
袁相柳全都依她,“潇潇决定就好。”
他话音刚落,苏潇忽听得外面传来唢呐吹打的声音,她将手炉放在腿上,掀起车窗的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
他们正行到一个岔路口,前面的长街上,喜庆的红色队伍正在缓缓前进,八个大汉抬着红色花轿,后面还跟着几个喜娘,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这是有人迎亲。
没想到赶上了这等喜事,苏潇只觉得鸿运当头,觉得袁相柳说不定真能三中魁首。
而后定睛细看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却是愣了一下。
“潇潇?”袁相柳见她一直掀着车帘不曾放下,便也凑过来,朝外面看了看。
马车的窗口就那么小,他们这样距离已是极近,远远看着更像是互相依偎在一起。
但苏潇此时心思却全然没有放在这上面,所以未曾意识到,张着嘴好半天才出声,“吕清河!”
那骑着马,胸前扎着大红花,一身喜气红衣的新郎官正是吕清河。
这一次,吕清河的气色可比上次在考场外见到的时候要好多了,一脸得意扬扬,意气风发。
直到队伍消失在长街上,苏潇才慢慢放下了车帘。
马车内已经被外面的冷风吹得冰冰凉凉,连她的手都冰了。
袁相柳拉过她的手帮她捂着。
苏潇还有几分恍惚,喃喃道,“我记得我上次回村到现在,也就是半个月的光景,袁雪儿的头七才过了没几天,吕清河就又成亲了?也不知对象是谁,难道是县令家那庶女?”
“潇潇关心的话,我下去打听问问?”袁相柳脸上一惯挂着笑,但不知为何,苏潇就觉得他似乎有点不那么高兴。
她摇了摇头,道,“也不是关心,就是好奇罢了,都是与咱们没什么关系的事,哪还用特意打听。”
外面多冷呢!
“那咱们继续走吧。”袁相柳弯起眼角,笑容比先前真挚了几分。
苏潇也不知自己是和他相处久了,过于了解,还是想多了,她发现自己似乎渐渐能分清袁相柳的真笑和假笑。
离谱……
但也神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