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这时,苏潇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一丝不舍的感觉。
其实她应该是习惯了孤独的。
前世爹娘死得早,她和吕清河成亲之后,吕清河就去了县城的书院走读,一年到头都不回来两次,她按时送钱送粮,两人相处的时候并不多。
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吕清河高中,结果当晚就把小妾抬进门,那之后两人几乎形同陌路。
苏潇习惯了独来独往,并不是那种会依赖别人的人。
但自从重生之后,和袁相柳在一起的生活让她觉得很温馨,很温情,有种家的感觉,她一直都过得很开心。
所以现在离开,才会有了不舍吧?
面对袁相柳对她出行的诸多嘱咐,苏潇对袁相柳也有许多不放心,等他说完后,一股脑地交代道。
“我不在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吃食上更是不要马虎,让香草多做些好吃的给你。”
“还有镖局那边,也别让自己太劳累了,再过几个月就到秋闱了,我听说考院里面的条件特别不好,你可千万要养好了身体,不然到时候光是受冻都挨不住。”
“嗯。”袁相柳乖乖应着,对她的所有嘱咐都很有耐心地回应,“放心,我一定会把自己养得壮壮的,到时候就算落雪着单衣,都把试考完。”
苏潇被逗笑了,锤了他一拳,“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咱们这边秋天还不至于落雪的。”
袁相柳看着她,眼中的情意有些藏不住,“我都想和潇潇一起去了。”
其实也正是因为秋闱在即,他才不敢托大,不然他真想和书院请两个月的假,陪苏潇一起出门了。
但他也知道这是任性妄为的想法,现在的分别是为了今后不分别,他只有读好书,他和苏潇才会有更安稳的未来。
再怎么依依不舍也终归是要分别,苏潇也不好让几个镖师多等着,又嘱咐了几句,便挥手作别。
她一路退着出了城门,发现袁相柳一直站在原地目送。
出了城门之后,苏潇毅然转身,只怕两人再对望下去,她都舍不得走了。
浔江府地处偏南,冬季非常短,甚少会有落雪。
前世那场大旱之灾,并没有波及到浔江府以南的地带,而是从永昌府以北的半壁江山都遭了灾。
苏潇和八个镖师一路往南行,白日骑马行路,夜晚住宿,于七日后到达浔江府城内。
这边已经靠近江南,天气比永昌府更加的炎热,而且刚下过两场雨,非常的潮湿。
这种天气大家都不多爱出行,府城内的街道上也不如想象中繁华。
苏潇到达城中时已经是傍晚,找了一间客栈落脚,又点了一桌丰盛的好菜,犒劳这些镖师们。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早早休息。
睡足了一觉之后,第二天苏潇让镖师们自由活动,她去街上挑了门面最大的一家粮铺,进去打听价格。
炎热的夏季,粮行的生意总是最不好的时候。
店铺里面伙计正在擦着柜台,掌柜的靠在窗台上昏昏欲睡,铺子里并没有其他客人。
见苏潇进门,伙计放下抹布招呼了上来,“客官,您要点儿什么?”
掌柜的听到动静,醒了过来,抬头瞧瞧苏潇一介女流,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生意,便坐着没动,打了个哈欠。
“你们这儿精米和糙米都是什么价格?”苏潇倒也不介意掌柜小小怠慢,向伙计打听。
“咱们糙米八文钱一斤,精米十五文,是非常实惠的,客官您看看想要多少?”伙计笑着问。
苏潇若有所思。
在出发前一天,她有在安平县的米粮行打听过价格,那边的糙米是十文钱一斤,精米要十六文,都比浔江府这边要贵上少许。
这是因为地域差距的关系,浔江府这边已经靠近鱼米之乡,土地肥沃,雨水丰足,一年两季粮食收成非常好,价格自然也就要低些。
安平县地处南北之间,不算寻常意义上的北方,也算不得寻常意义上的南方,所以价格就要比鱼米之乡这边贵一些,但估计比纯粹的北方要便宜。
浔江府便宜的这一两文钱,其实就是两城倒卖之间的差价,毕竟车马劳顿,运送路途颇为遥远,商人也都是要花钱的。
“若是我多买些,可还能再便宜一些?”苏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