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打算先把那个打手救过来,问出些内情做为证据,然后今天提着人去县衙报案。
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才好把杨子商一踩到底。
如果先去报官,势必就要把当时昏迷着的打手送给官府,万一救治不及时死了,或者出了别的意外,很容易死无对证。
但昨日场面那样血腥,路过之人惶惶,哪个途经的村民报了案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官府来人这么快,这却是在苏潇意料之外。
那帮酒囊饭袋平时敷衍的厉害,大早上就来提人属实有点勤快过头了。
“当家的和县衙的捕头解释过了,那捕头倒也没说什么,没让我们去县衙问案,就只是把那个人带走了,说是回去进行审问。”
说话间到了房间门口,楚良推开门,带着苏潇进去,继续说道。
“怎么说也是官府的人,当家的自然也不能拦着,于是就让衙役把那个人带走了。那些人一大早就过来,当时我们还没吃饭呢。”
“所以现在那个人在县衙?”苏潇问。
“是啊。”房间内正在喝茶的谢一行接过话,朝苏潇看过来。
“他们以办案的名义要人,我也不好扣着不放,就让他们带走了。听说村路上的尸体和现场已经被衙门收拾过了,接下来就看审问的情况了。”
“行吧。”苏潇无奈点头,过去在谢一行对面坐下,“总归人是救回来了,就看县衙的人能不能审出来了。”
“嗯。”谢一行给她倒了一杯温茶,“我本来想着先审问一番,证据确凿了再把人押去县衙,如今就只能让县衙的人审问了。对方这一行动明显是下了死手的,苏姑娘心中可有怀疑对象?”
苏潇把和杨子商的过节简单说了。
虽说她自从做生意之后,竞争对手不止杨子商一个,但是撕破脸的就只有杨子商。
别人虽然是面和心不和,但不至于下如此大的血本儿,冒如此大的风险来致她于死地。
……
下午,袁相柳考完了试回来,苏潇便把证人被提到县衙的事说了。
袁相柳听后,神色凝重了几分。
还没等他说什么,大壮就从外面进来通传。
“老爷夫人,有客来访。”
“请进来。”苏潇和袁相柳从内屋出去,到了外面的堂屋。
香草带着人进来,是苏兰心和她的丫头翠萍。
村路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昨天晚上县衙处置了一夜,今早消息就在县城里面传开了。
血腥的场面有不少村民都看到了,心有余悸,一传十,十传百,传出去的就更吓人。
白日的时候,苏老三和苏老二都前来探望过,苏兰心这时候才来,也是想避开人多,且她也知道白日里袁相柳未必会在家。
双双坐下,没等苏兰心主动问,苏潇就把昨天发生的事儿说了。
苏兰心一直还算平静,直到苏潇说县衙把唯一的活口给提走了,面色才微微一变。
“是有什么不妥吗?”苏潇注意到她的异样。
苏兰心皱眉,“这个杨子商算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商人,凝脂铺子也有些年头,打从他祖父那辈就在做了。”
“杨家虽然没有太大的背景,但是三代积累下来,家财不少。”
“杨子商能在县城一家独大这么久,也是给县令送过不少东西的,我多少也有些耳闻。”
苏潇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起身把堂屋的门给关上了,压低声音问。
“你是说县令会帮着他?徇私枉法?”
“不好说。”苏兰心模棱两可道,“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县令轻易是不会包庇的,杨子商平时送的那些厚礼,还不至于让县令为他揽这么大的事儿。”
“但也正因为性命攸关,所以他自己也一定很清楚,若是事情败露,轻则流放,重则死刑,所以杨子商不会坐以待毙。”袁相柳接过话,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和苏兰心想到一起了。
苏潇也意识到什么,她之前太低估了人性。
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任谁都会拼上一拼,杨子商为了保命,应该是不惜把家底都要搜刮给县令也要保住自己。
而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舍得,金山银山地砸下去,县令又怎可能不动摇?
这年头有几个是好官?无非是贪墨多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