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今年也有十六了,但一直还没有功名,平时肯定也要被孙举人拿出来与他那个庶子拉踩。
苏潇叹了口气,“二叔也是不容易。”
“是啊。”袁相柳伸手帮她抚了抚跑乱的头发,指尖划过她耳边时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而后收回手。
“咱们以后与那孙举人想必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凭他说什么,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你把自己气坏了还得去长春堂开降火的汤药,到时候你又要嫌苦了。”
苏潇被他逗笑,最后一点儿不愉也散了,“哪有嫌苦,我又不是小孩子。”
“上次舌头起泡让你喝你都不肯。”袁相柳道,“还说不是?”
“才不是嫌苦,我只是不喜欢喝罢了。”苏潇嘴硬道,转身一脚跨上马车,“走吧,没得一会儿那老东西出来又撞上,到时候又要犯口舌。”
袁相柳扶着她,等她上了马车后,才跟着上去。
大壮坐到了板儿车上面,挥着鞭子,赶着马车离开。
马车里面很是宽敞,厚厚的棉帘子也很挡风,苏潇和袁相柳一人捧着个暖手炉,暖洋洋的温度让人很快放松下来。
苏潇语气也平和了,道,“既然二叔这里不行就算了,再找别人也是一样的,明日有机会我去问问苏兰心,她认识的权贵也不少,说不定能介绍一二,或者也可以问问冯老板,他人脉也广。”
袁相柳不想苏潇为着他的事到处求人,将暖手炉放到手心上面捧着,道,“前些日子夫子提过他一位同窗,在临江府居住,也是举人功名,两人当时读书关系不错,这两年也有一些联系。”
“若夫子书信去一封,想来也有几分把握,只是来回路途远些,需要一些时间,不如等等夫子这边,若实在行不通,等到秋闱我下场一试……”
“秋闱还有多远呢,半年都还要多。”苏潇可等不及。
她打定主意要把袁相柳送去心仪的书院,这样等到今年秋闱下场,就更多把握,若是能一举中榜,是大大增强信心。
想了想,苏潇居中道,“这样吧,我找苏兰心和冯老板问问,若是不行也就不强求了。”
“好。”袁相柳道,“我也再问问夫子那边。”
苏潇行动力一向很强,第二天一早就去春风楼找苏兰心说了这事儿。
苏兰心洗漱完,坐在镜前让翠萍给自己上妆。
听苏潇说了昨日在苏塘家发生的事儿,她半点儿都不意外。
“那孙举人一向如此,你不过是未曾与他接触过,才不了解,你若早点儿问我,我便直接告诉你不用找他帮忙。”
“他那人小气的厉害,格局也不大,怎会推荐没什么瓜葛的学子,他来花楼里都要与旁的客人争强好胜,这种性子的人向来最不容人。”
“你二叔家那个堂弟也算是他外孙,他都经常拿来贬低说嘴,说是不如他那个庶子。”
“他还来花楼呀?”苏潇张大了嘴巴。
见那老举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以为多清高呢。
“孙举人可是咱们春风楼的常客呢。”翠萍笑嘻嘻地道,“而且最喜欢咱们楼里的水仙姑娘,常常一掷千金与之共度春宵呢。”
苏潇有些咋舌,她记得之前翠红有一次提到过这个水仙姑娘,堪称是楼里头最骚的一个头牌,床上功夫了得,花样繁多,经常与楼里面其他姑娘争风吃醋。
啧啧,这孙举人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玩得这么花。
都这个年纪了,也不怕马上风。
“翠萍,你去秦府看看秦少爷在不在,若是他有时间,约他出来一叙。”
上完了妆面,苏兰心拿起梳子梳了梳头发,吩咐翠萍道。
“好的。”翠萍掩嘴偷笑,“秦少爷若是听到小姐要约他,只怕高兴得走路都要平地摔两个跟头。”
“你这丫头,嘴坏极了。”苏兰心嗔怪地瞪着她,“和谁学得越来越油嘴?还不快去!”
“是,奴婢这便去了。”翠萍把妆台上的东西收起来,然后退了出去。
“这个秦少爷是哪位?”苏潇坐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