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袁雪儿心里知道,不管袁世儒和王翠花如何生气,最后的选择都只有一个,就是把她嫁给吕清河。
她甚至都不争辩。
袁家的事情在村子里面轰轰烈烈地传了两天,继袁世儒连夜赶回来之后,第二日一早,袁大也回来了。
而在当天下午,袁家把吕清河也找到了家里,不知谈了什么,吕清河回去之后就请了孙媒婆上门提亲。
比起苏潇当初给的不菲彩礼,吕清河和袁雪儿的这个婚事就显得要寒酸得多。
四合礼倒是都买了,但比苏潇买的四样重量少了一半,彩礼更是只谈成了一千零八钱,取个吉利数字,实际也就一两银子,怎一个寒酸了得。
就算是村上的寡妇二嫁,都能值个五百文,袁雪儿可是村里男人们都捧着的村花,竟是一两银子就给打发了。
好几个惦记着袁雪儿的男人都很不服气,提起吕清河就更没好话。
孙媒婆下了定之后,婚事也很快提上了日程,就在八天之后。
婚宴在吕家办,时间比苏潇当时还要赶,还要仓促。
众人好奇,都围着孙媒婆打听,消息都不用吕清河通知,就从孙媒婆这里传出去了。
“吕清河要和袁雪儿成亲的事儿,你知道吗?”
苏潇晚上回来,苏老三提着一尾鱼登门,说是在河里抓的,一共抓了两条,给他们送一条来,炖了或者是调汤都好。
苏潇也不和苏老三客气,把鱼扔进了盆子里,鱼还是活的,她添了些水进去,想着等袁相柳回来再杀。
苏老三这时候便说起了吕袁两家将要结亲的事。
村上人都在议论,苏潇便是在市场里面遇到了本村的,都得被迫听两嘴,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听说了,不是说定在下月初三?我肯定是不去的,去了岂不是砸场子,三叔你去吗?”
见鱼在盆子里面游得欢快,苏潇又添了一瓢水。
苏老三清了清嗓子,“之前我与吕家有过往,吕书生父母在世的时候,来咱们家随过礼,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回礼。”
“那就去呗,几十个铜板能还回去的事儿,没必要弄得好像欠他们的人情。”
苏潇发现苏老三表情微微古怪,知道他是怕自己有想法,淡然一笑道。
“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我从退亲的时候就把他当陌生人了,现在更不会在意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我现在就只想好好多赚些银子,买一个三进的大宅子,哦,对了,还希望相柳能够好好读书,以后考个进士那就再圆满不过了。”
也算她实现了前世的承诺,帮袁相柳青云直上,子孙满堂那就要靠他自己了,不过有了功名那些都不难。
“你说这话我还真得问问你。”
苏老三拉过小木墩儿,在装鱼的盆子旁边坐下。
“你当初说要帮袁相柳离开袁家是为了报恩,如今你帮也帮了,还给他提供住的地方,又供他吃,多大的恩也该还完了吧?”
“怎么又供他读起书来了?”
读书这事儿谁都知道费银子,便是没供过读书人的人家,听别人说也算看过猪跑。
“你前脚才从吕书生的坑里面出来,现在又累死累活地供着袁相柳,可知村里人都在笑话你?”
苏老三浓眉紧拧。
苏潇倒是来了兴致,“他们又说我什么?”
怎么天天说她?还有没有点新谈资了。
“说你傻,天生是给人家卖命的命,有钱自己不知道花,赚给别人花。”
“说袁相柳还不如吕书生,起码吕书生读了这么多年书,考上的机会更大,那袁相柳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只怕就是不愿意干活,才去书堂里面混着,和那些几岁的孩子在一起也不嫌羞,也就你把他当个宝。”
这话可是很扎心了,苏潇重生后已经淡然很多,但却听不得别人诋毁袁相柳。
“听他们放屁,相柳读书明明就很用功,起早贪黑的,你看现在都还没回来呢,我说赶马车去接他,他都从不用的!”
“居然拿他跟吕清河那个狼心狗肺的比,要是谁敢在我面前嚼这种舌根,我非撕烂他的嘴!”
苏潇霍的站起身来。
苏老三抬头看着她,反倒平静。
“连袁秀才都没挡得住人说三道四,你又凭什么能堵住人的嘴,而且村民们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谁知道你这恩有多大,什么时候才算报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