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珺知道她心里不爽利,下巴朝沙发上一点,“坐下。”
陈宁溪坐在稍远的单人位上,很是戒备。
叶玉珺打量她,“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陈宁溪想起穿的工装裤,连最后一个扣眼系着都松。
“没有,还那个样。”
“是吗?我看着瘦了。”叶玉珺把果盘推过去,“你爱吃波萝蜜,我走了三个超市,这家的最新鲜。”
陈宁溪没胃口,但还是拿起来一块吃。
“你爸那么一个视工作如命的人,竟然让你找个轻松的岗位,这种话要是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你就没想过,能他下狠心决定,是为了什么?是为他自己吗?说到头,不是为了你?”叶玉珺叹口气,“别怪你爸,他是真的心疼你,但他没办法,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女儿摆脱现状。他能不懂这个病带来的后果吗?我们看着你们组成这个幸福的小家,可如果有一天,因为你的病散了,他能不惋惜吗?他能不懂你到时候多难过吗?有件事,你不知道,你爸每次去市里开会,听到有人夸奖你,他表面不在意,可回来就会跟我说,他为你的能力骄傲,我看得出来。你每次上电视,他都用手机把视频保存下来,不信你可以看他手机。”
叶玉珺把陈蔚川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解锁,放在陈宁溪面前。
她想了想,还是拿起来点开相册。
叶玉珺说:“你爸比任何人,甚至比你,更珍惜你走到今天的每一步。”
陈宁溪看到相册里,还有她参加市里会议时,戴着党徽站在红旗下的照片。
叶玉珺:“宁溪,跟你爸道个歉。别让他心里难过,父女没有隔夜仇。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父母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好的。”
陈宁溪放下手机,说:“我一直努力,就是希望得到我爸的认可,可刚才他的话让我觉得我这些年的努力,没有意义。
难道女性的价值,仅限于生育吗?
她不可以单纯地是女医生?女飞行员?女科学家?女教师?女舞蹈演员?
她还必须得是个妈妈?她不是妈妈就不完整?
在这个世界上,我首先不该是我自己吗?
我想的很明白,我不会丢掉事业,至于我的问题,能生就生,生不了,大家和平分手,我依然有事业,活出我人生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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