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她站出来,不想让徐令则再开口的原因。
徐令则万年不变的冷面,拒绝解释的孤傲姿态,很容易让人把所有的坏事归罪于他。
顾希音早有准备,从容道:“各位稍安勿躁。当年之事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秦骁十二岁开始背上弑父的污名,这一背就是十年。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回想过,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被父亲用酒灌得烂醉如泥情况下,是如何拿起砍刀杀了人?”
她顿了顿,冷笑着比划道,“当年秦骁又瘦又矮,身量不足我肩高,就算他没有被灌醉,想要杀他父亲,你们觉得可能吗?“
“好,肯定有人说喝酒后难以控制,他父亲没有防备……这些疑点我暂时不提,但是和他的嫌疑相比,有第三个人在现场的可能性有没有?”
“我用非常手段从大理寺拿到了当年卷宗,”顾希音道,“我知道这不对,这罪名,我领;但是现在咱们说说这卷宗,卷宗里,甚至没有仵作验尸的记录。也就是当年经办此案的诸位大人,觉得这是一桩铁案,根本就没有再查的必要。”
“那么我想问,如果各位不是先入为主地接受秦骁弑父这结果而是站在当年案发时候的公堂上,你们会不会对一个十二岁,又矮又瘦的孩子弑父这件事情产生怀疑?”
“然而当年没有人怀疑过。我很想问,当年到底是谁在误导大家,让大家觉得这件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此顺理成章?”
顾希音一番慷慨激昂的提问过后,众人都沉默了。
“事不关己,很多人对这件事情觉得愤慨,觉得骇人听闻,然后却又继续津津乐道,把这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怀疑,选择站出来说这其中还有疑点……”顾希音继续道。
“我知道你们许多人以为,今日是秦骁设局,但是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甘心,我心疼他,他为什么要在污名之中艰难求生,带着这一身不该有的脏水,在边疆流汗流血,然后继续被轻视?”
“世人负秦骁,秦骁不曾负任何人!”顾希音红了眼眶,声音却依旧铿锵有力。“置身事外的冷漠看客便也罢了,可是那些因为有了秦骁才享受了安宁生活,背后却时时以“弑父”罪名攻击他,唯恐证明他伟大的人,想想是不是应该脸红?”
“今日我以秦骁的妻子名义站出来,以一个曾经被秦骁守护过的普通人名义站出来,当着天下人的面,给秦骁洗刷掉早该除掉的罪名。我曾忐忑难安,以为十年过去,证据损毁殆尽,然而最终,苍天也看不过去了,所以给我留下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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