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把完脉,叹了口气,起身朝君元晔回道:“大少爷,少夫人今日的脉象同昨日差不多,性命应该无虞。”
君元晔从一开始的焦灼等待和期盼,到一次一次希望破灭,心里被无尽的恐惧一点点蚕食和吞噬,他握紧了拳头,极力压住几乎快要失控的情绪:“我夫人为何还不醒来?”他几乎每次都会问一遍同样的话。
孙大夫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识过这般奇怪的病症,体貌特征、心律脉搏完全正常,可是就是不见醒来,一开始他还会劝君元晔别着急,或许大少夫人自身机能需要好好休养,等休息好了自然就醒转了。
可是这如今一昏迷都快大半月了,关键身体体征又都正常,他和御医们实在找不到病症,而如今少夫人又是有身子的人,更不好随意用药。
他老脸有些挂不住,颓然道:“这……老夫不敢妄言。不过,老夫近来翻阅一些疑难杂症的典籍,有提到心病之说……”他顿了下,抬眸打量了眼君元晔。
君元晔不耐道:“孙大夫但说无妨。”
孙大夫轻了轻喉咙继续道:“典籍记载,有些病人本身身子并没有病,但却表现出各种奇怪病症,究其根本,结果发现是心病。心病自需心药医,只要心里的结解开了,病自然就不治而愈。大少夫人迟迟不愿醒了,您看是不是也有解不开的结,所以宁愿沉睡在梦里逃避?”
君元晔一怔,喃喃道:“我大概知道玥儿的结在哪里……”
孙大夫哎了一声:“如今也只能各种法子都试试,或许就成了呢。”
“嗯,我明白,谢谢孙大夫。”君元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
盛玥沉睡的这段日子,朝堂之上的相争彻底明朗化。
皇帝因为长期服用丹药,身子被彻底掏空,恐是时日无多。
太子被四皇子、六皇子逼得狗急跳墙,竟乘着皇帝昏迷之际,买通内官,假造圣旨,有意直接篡位。
可惜,没有当皇帝的命,老天爷自然不会站在他一边开开心心遂他的愿。
那天,太子身穿新制龙袍站在大殿之上。
那被买通的皇帝近身内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慷慨激昂的念出传位圣旨,只可惜连“钦此”二字都没念完,就被突然从大殿之外涌入的禁卫军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帝久病虚弱,但由七皇子扶着,许久未曾上朝的他竟慢慢从殿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