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泠眼神悲愤:“是啊,我就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的周贤之子,周家全死了,一百多口人全死了,可我活了下来。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子泠的眼眶通红,这段记忆一直是他心头最痛的东西,每每拿出来,都像是在拿一把迟钝的刀子,割开自己的心头肉。
“我活了下来,是因为有人顶替了我去死。那天,我眼睁睁看着刽子手,一刀一刀砍下周家人的头颅,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沈长歌蹙着眉头,周贤的死,的确是楚国历史上一个疑点,史册记载,只说周贤通敌叛国、其罪当诛,满门被抄斩......可这一切和楚庆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子泠说,楚皇利用他们,设了一盘局?
沈长歌问:“这件事中,楚庆扮演的又是什么样一个角色呢?”
“当年,为了肃清贪官污吏,实行监察制,交由楚庆主审,他是监察官,我是他的下属,我们一同查理了不少贪官污吏,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为了以示公平,我们周家也要接受审查......”
说到这里,子泠的眼色阴沉了许多,他整个人似乎就黯淡起来,道:“是楚庆,在周府查出来的那所谓‘通敌叛国’的‘罪证’。”
沈长歌万分不敢相信,问:“所以,是楚庆间接将周家送上了断头台?”
子泠单薄的唇上勾起一丝冷意,苦笑,“是他,也不是他。”
沈长歌:“那......”
“楚庆在这件事上,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皇帝利用楚庆,除了我们周家,这对楚庆来说可是‘大功劳’一件,之后,皇帝便可以顺理成章将楚庆推上储君之位了。”
子泠说着说着,又大喝了一壶酒,“哈哈......只是可怜我们周家,做了这成王之路的垫脚石,那可是一百多条性命啊......”
沈长歌细想,如果楚庆为了当上储君,间接害死了周家一百多条人命,那子泠不可能和他重归于好,就更别说他们两个现在这层关系了......
她问:“可楚庆并没有成为储君,这里面又发生了什么?”
“我周家满门被处斩的那天,楚庆跪在大殿上,求了皇帝一天一夜,其实我们周家根本没有通敌叛国,不过是皇帝要除了我们罢了。”
“楚庆得知自己做了这棋子,自然是悔恨万分的,可他又能如何呢?即使他跪在皇帝面前,求了一天一夜,也没有丝毫作用。“
“皇帝还是杀了我全家,而我也只能隐姓埋名地活下去,成了这天下第一名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