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里便只剩下三道绵长的呼吸声。
十几岁的少年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宽敞的软榻上是抱着爹爹胳膊呼呼大睡的奶团子和睡相极佳的长衫先生。
车夫是个老手,马车的颠簸几乎都在一个频率上,边上的骑着高头大马的两男两女也下意识地放轻了甩动缰绳的动作。
一行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到了下一个城镇,与先前几个县城不同的是,这座城的城门上挂着两面旗帜。
一面是大大的“岳”字,另一面更加气派的旗帜上,印着的,则是一个龙飞凤舞的“沐”字旗帜。
与此同时,初夏的风拂过穆家的马车,顺着车窗穿堂而过时,吹得那张被藕节般白嫩的小脚丫压着一角的“沐”字宣纸发出轻微的声音。
带着些许棱角的纸张刮得奶团子脚丫痒痒的,咕哝着翻了个身后,轻飘飘的宣纸便随风飞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飞向不知名的方向,忽地,一只纤细的手出现,稳稳地捏住了宣纸,看了眼上头熟悉的字后,便无声地折叠收好。
先生的墨宝,可不是谁都能捡到的。
纤云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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