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霁清道:“我们兄弟俩在此休息片刻就是,不必去客房。”
江风撇了撇嘴,对齐海云道:“只能由着他们了,有劳齐家主,吩咐下人给拿两个枕头来给我这两位师兄枕着。”
燕霁清还想说不必呢,但这是江风好意,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燕霁清和丁七月二人枕着齐家家仆送来的软枕和软席,席地而眠,也顾不上什么仪容了。
江风见二人得以安寝休憩,也不急着走了。
还真别说,被花海拥簇,在中心喝着小酒吃着点心瓜果,别有一番风雅。
如今临近秋中时节,白日天气虽然还有些温热,但也有丝丝凉风,这样的天气最是舒服。
江风也打算靠着软座靠背闭目养神片刻,就听到龚九里那边传来一番交谈。
“启禀龚相,陛下吩咐的修路拓河之工程现已经初见成效,道路平整宽阔,可见行人车辆通行顺畅,每日行人行车数量渐渐增多,河道宽阔,河床低深,河水安澜,流速渐快,河上船家都说,行河路顺着河水省了不少力气,货物运进京都内越发方便。”
江风睁开眼,看向那人,紫服祥云,八旒束冠,氅绣七兽。
二品大官,看来是个尚书令。
也难怪,这人能在龚九里亲面述职,也必然是尚书令了。
“好事,修路拓河的进度呢?”
“进度神速,今年我朝初立,建国之初,百废待兴,用钱的地方很多,陛下要兴修祖庙,还要犒赏三军,还得征讨北凉,又有整待军备在前,户部拿不出多余的银钱来支持征收劳工,但龚相拿出的那笔钱,解了燃眉之急呀。”
那位尚书感慨着,顺便拍了一下龚九里的马屁。
龚九里闻言轻飘飘的看了江风一眼,好像是在说:看吧,朝廷已经难成这样了。
又好像是在说,自己没有贪墨他给的这笔钱,教他江风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风笑了笑,不以为意。
“修路拓河的徭役劳工每日粮食多少?”
“回禀龚相,每日每人两餐,每人每顿一斤粮食,属下等不敢怠慢陛下旨意以及龚相的吩咐,下官去看过了,这粮食足数,劳工吃得饱,干起活儿来也有劲儿,所以这工程进度极为快速,莫约算着,再有两月时间,便可将幽都管辖之境内的河道与官道修缮拓宽完毕,以此进度来算,甚至两个月都有富余。”
龚九里缓缓点头,这也算是给了陛下和江风一个交代,这是龚九里故意这么问的,就是说给江风听的。
江风也是频频点头,十分满意。
龚九里合上了公文,疑惑的看着那人,皱着眉道:“还有事?”
“呃,启禀龚相,另外……”
那人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这不是在天机阁公堂,是在私宴中,你我皆是同僚,温大人,有何不可说?”
温大人叹了口气道:“民间下面的官员以及徭役劳工们请命,这工期还要一段时间,下面的奏疏来到我这里,询问是否秋收之时可以将工期放一放,让这些百姓回去秋收,这可是头等大事。”
龚九里闻言也是面色凝重,但他并没有立即打包票,而是淡淡的说道:“此事我还得禀明陛下,由陛下定夺。”
温大人张了张嘴,咬着牙道:“龚相,此乃民生大计,不可怠慢啊,陛下如今最是宠信龚相,对龚相委以重任,龚相可千万劝劝陛下,若是秋收不及时,怕是百姓的重大损失,今年幽都城的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