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儿孙都跟去南边建作坊了,当真赶回来看到他已经饮恨黄泉了,那该是什么样的撕心裂肺啊。
如今大难消退了,老爷子强撑了几日也觉得腿软了。
正在众人狂喜的时候,陈掌柜一行就赶到了,老远听着这里的动静,他就猜出了三分,但还是忍不住大汉喊,“亲家啊,亲家,可是事过去了?”
“过去了,过去了!”
不等陆老爹应声,村人就是七嘴八舌喊了起来,“陈掌柜那些官兵内讧,绑了那个狗屁将军走了,走了!”
“内讧?”
陈掌柜听的惊奇,但这时候可不是计较的时候,“快开门吧,这一路冻死人了,咱们一会儿好好说。”
“对,赶紧来人搬石头,开门!”
“去山上接娃子们,还有外边的…”
有村人说到一半,却是下意识望向小米,“这些官兵不会再回来了吧?”
他们不知道小米到底同王校尉和府尹老爷说了什么,如今突然就害怕事情有反复。
小米不知在想什么,虽然神色里带了几分轻松,却在欢呼狂喜的村人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村人看在眼里,就越发忐忑了。
小米回过神,见此赶紧笑道,“大伙儿放心,这事就过去了,官兵绝对不敢再回来了。”
“真的?太好了!”
这么一年多来,小米带着村人发家致富,把一个穷的吃不上饭的破山沟,硬是变成一个聚宝盆,众人对她的信服已经深入骨髓,听得这话,半点儿没有质疑,立刻又投入到忙碌之中。
一块块条石被搬开,沉重的木门“吱呀呀”欢叫着被抬开。
老熊岭再次打开了门户,迎接着漫天风雪,也迎接着世事无常…
老熊岭深处二十几里处有一座山头,不算高,山顶尚且有一片空地,许是夏日胡乱种了一些苞谷,秋日掰去了苞谷棒子,如今只剩了一些秸秆迎着北风在哗啦啦唱歌。
但它们唱的再欢实,也不如旁边两间草房里热闹。
外屋子里的火炉边,一个中年人正黑着脸烧水,眉头皱着几乎都能夹死苍蝇。
内室的门被小心翼翼打开,一个七八岁的淘气小子探出头来,问道,“师傅,水开了吗,狗蛋儿哭得厉害!”
中年人眉梢跳了跳,伸手拎起水壶就递了过去。淘气小子却是不接,“太热了,要找碗倒出来。”
中年人脸色更黑,吓得淘气小子赶紧缩了回去。不曾关严的门扇里,能够清楚看见,十几个小孩子挤在炕上,大的五六岁,小的才刚刚会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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