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最是偏僻的一座小客栈里,一楼大堂装点的并不算多宽敞富丽,但是左近几条街的乡邻们却最喜欢聚到这里说说新鲜事,偶尔同友人见面也喜欢约到这里。
李林端着茶壶,笑着谢过热情替他续热水的伙计,末了继续听小厮禀报。
小厮很是懊恼,皱了细细的眉头,嘀咕道,“老爷,这个姓赵的府尹太奸诈了,到底在哪里知道了您过来的消息啊,居然提前动手了。您说会不会是那个陆家…”
“不会,”李林摇头,手下摩挲着茶壶问道,“你说那个陆家姑娘进了府衙,而且还被赵志高叫去问话了?”
“对啊,府衙里的人都知道了,听说她们走后,那姓赵的很是恼火呢。”
小厮很是疑惑,“就是不知道她们说什么了,惹了姓赵的发火。万一姓赵的记恨陆家,以后岂不是…”
当日陆老二可是没少同他吹嘘自家妹妹如何手巧,他至今还对那个酥脆甜香的糖衣花生念念不忘,于是就有些替陆家担心。
李林却是笑了,“放心,陆家这是有高人指点呢。赵志高不过是恼怒无人做枪罢了!”
“那,老爷,咱们怎么办?那个师爷都被放出来了,实在可恶!”
小厮有些心急,李林敲了他一记,扭头望向说的热闹的众多茶客,漫不经心应道,“陆家的状子上本来就只写了杜有才一人,虽然明知杜有才背后有隋师爷撑腰,隋师爷身后又是赵志高。但陆家可是一字未提,可谓聪明之极。如今隋师爷被扔出来背黑锅,赵志高手段…哼!”
“那老爷,到底怎么办啊?”
“放心,隋师爷必定被挤干净油水了,就是放走也无关大局。再者说,他这么多年,到底没有做下欺男霸女,伤人害命的大恶。倒是赵志高这等尸位素餐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那老爷,您这是…”
“回京,参他一本,正好也给老夫人过寿。”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小厮欢喜的忍不住叫嚷起来,惹得一旁的茶客都是扭头望过来,很是有些疑惑。
这个季节,野兽们马上就要还完越冬的皮毛,正是狩猎的好时候,无数的皮货商都蜂涌而来,只恨来的不够早,怎么还有人盼着离开呢…
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的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就没人再关注李林主仆了。
老熊岭里,一众村人都是兴奋的传看了两张山地的契书,虽然没有几个人看的懂,就是看懂知道那上边写了陆老爹的名字,但那又如何。
老熊岭上下一体,十八户是一家,老熊岭归入陆家名下,只要大伙儿不对陆家起坏心,这老熊岭就人人有份,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这般想着,男女老少们都放了心。
水渠修好,男人们帮着工匠们和钟家,齐心合力把两座院子和水井也都收了尾。
眼见着,整个老熊岭内就换了个新模样,有了大庄园的雏形。
山上,高仁蹦跳着送了一只竹管进东厢房,末了就跑去找初一进行每日例行的“追打“训练了。
小米端了陶盆出来,见得冯简站在窗前同她招手,于是就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冯大哥?”
“李御史今日南归京都,你要不要送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