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书信送到谁的手里,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该给扎缇姨母和兄长惹的麻烦,一样都不会少!
沈清儿好不容易才找到宗余,又怎么舍得让宗余涉险?
于是,咬着牙道:“我……我以后不会再给京都去家书了!即便是写,也定然不会提到扎缇姨母和兄长。嫂子,你信我。”
“你能想明白就好。也不枉费我今夜,与你说了这许多的话。”
许六月瞧见沈清儿想通了,便道:“我呢,倒也没有挑拨你和你祖母的意思。只是你祖母的脾性,你自个儿应当也知晓。
莫说二十年前的事儿,她现在一样会做。就说说这二十年间,在暗处,谁又能保证,她没派人寻找过我婆母和我夫君呢?
都说只有死人才能信得过。她既灭得了两大家族,有如此残忍的手段。那么对我婆母这个威胁,必定也是要活见人死见尸的。
一日没寻到我婆母的尸首,你祖母便一日都睡不上一个踏实觉。所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希望你能谨记于心。我们的行踪,是绝对不能向京都那头透露的。”
“我明白了。”
沈清儿听言,点了点头。
可想起京都那头的父亲,心中多少还是酸楚的。
“可是……难道我们一家人,真的再无团聚的时候了吗?父亲他……他是真的很期盼能见到扎缇姨母和兄长啊!”
“一家人团聚……”
许六月笑了笑,无奈道:“清儿,那是你们的家,不是我婆母和我夫君的家。对于二十年前的扎缇而言,她的家早就在大火中,被烧得一干二净了。而二十年后,她的家,就在这万福村里。
京都的宗家,以及你口中的团聚,皆不可强求。且不说宗家那边,有着你祖母这头拦路虎。就光想想这二十年来的恩怨仇恨,便注定不能如你的愿。”
说罢,许六月又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美好的姑娘。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会往好的方向去设想。但是清儿,必要的时候,你也当站在我婆母和我夫君这头想一想。
若当年……被灌下落胎药的人,是你母亲。母族和外祖家都被灭门的人,也是你母亲。而你,则是那在外受苦了二十来年的宗余。
那么,你扪心自问,你可愿意原谅宗家?就当作,当初的一切,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