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月白了宗余一眼,没好气道:“那你倒是摘点能吃的青菜呗?你把我花生苗给摘了,算哪门子的事儿?”
虽说花生叶没毒,也能吃。
可现在家里头又不是吃不起饭,好端端的吃什么花生叶啊?让人家好好活着,以后吃花生不行吗?
宗余有些尴尬。
蔬菜这种东西,他是认不太全的。
一听说自己摘的是花生苗,立即就哑言了。
许六月看着宗余那一副糗样儿,再看看一包袱的花生苗,心里头也觉得好笑。
这男人,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正想开口,再打趣他几句。
转眼,却瞧见宗余的手腕上,似有伤口。
只是那伤口被包在衣袖里,不仔细看倒看不见。只有宗余在拿东西时,衣袖往上滑,伤口才若隐若现。
“大晚上的,你打开水做什么?”
许六月察觉出不对,就连语气也严肃了许多。
她拉着宗余的另一只手,出了灶房,一路往堂屋走去。
这个时辰,哑娘还在宗母的屋子里绣嫁衣。
许六月若想跟宗余谈点事儿,还不能回各自的屋子。只怕路过时,会让宗母看到二人的影子,从而生了怀疑。
只能到距离灶房最近的堂屋。
堂屋已经被当成了仓库,这个时辰倒不会有人来。
“怎么回事儿?”
许六月点燃了一盏煤油灯,直接就将宗余的衣袖给掀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小伤罢了,没什么大碍。”
宗余看向许六月的眼神,带着些许温柔。
特别是当他瞧见许六月对他的担心时,心里头竟觉得甜丝丝的。
“小伤?”
许六月握着宗余的手,嗔了他一眼:“皮开肉绽若是小伤,那什么才叫大伤?”
她的语气有些着急。
几分责备之中,又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疼。
其实……
类似宗余身上的伤,许六月曾经也受过无数次。每一次受伤,她也跟宗余一样,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只要不死,总是无碍的。皮肉之躯,但凡还能愈合,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喊疼,只会显得自己矫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