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余看着沈清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竟觉得格外平静:“他高高在上当着他的威远将军,成为了皇室的驸马爷,受尽世间百姓的爱戴和赞赏。
他住在偌大的宅院里,跟着亲人一起。迎娶美娇娘,生儿育女,享受天人之乐。他苦?他能有多苦?”
“有些苦,是心里头的苦!兄长,心里头的苦是不能用金银财宝和权势地位来弥补的!”
沈清儿连连摇头,哭着喊道:“更何况,这件事情有误会……”
“误会?”
宗余冷笑:“你年纪比我还小,知晓的难道比我更多吗?你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情有误会!那么对于其中的弯弯绕绕,你能知道多少?”
“是!我年纪是比兄长小,知道的或许也不多。但要紧的事儿,我却一件也没少知道!”
沈清儿是十分崇拜她父亲的。
所以她不容许,任何人说她父亲不好。
即便是她心心念念寻到的兄长,也不行!
“父亲虽是咱们宁国的威远将军,是皇室的驸马爷。在权势和地位上,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这些身外的东西对于父亲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父亲真正想要的,无非就是扎缇姨母和你!没有了你们,他就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他时常一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夜!
不需要镇守边塞时,抑或没有公务时,他总是一个人喝闷酒!这一喝,就是酩酊大醉。
我对父亲的做法,十分不解。在我还小的时候,他也从不与我说他的心事儿。我知道父亲不喜欢我母亲,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和我弟弟。
可即便如此,素来崇拜父亲的我,还是舔着脸去陪伴父亲。我三岁的时候,就会给父亲拿痰盂。五岁的时候,会给父亲擦脸,擦手。
而父亲呢?知晓我做的一切后,总是一言不发,甚至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感动和欢喜。
直到我母亲离世,我弟弟虽哭得撕心裂肺,却不敢去寻父亲撒娇。偏我不同,我就要哭给父亲看!还大骂父亲,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沈清儿说到这里时,深深看了宗余一眼:“兄长,那一年,我十岁了。我长到了十岁,才因为大骂了父亲,而被父亲多看几眼。
也许是出于对母亲的愧疚,也许,是因为的身为姑娘家,本就比弟弟贴心。所以从那以后,父亲便会多花时间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