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层下来,都得由衙门那头来办。状告者,是不允许自己私自跳层报官的。
所以很多时候,基层的百姓出了事儿,都不愿意走报官这一条路。
一来,是报官不容易。
二来,则是因为,即便你报了官,镇上的衙门也未必能帮你将事情查个清楚。
若想走县里的衙门,除了要镇长那头的批文外,还得自己亲自去县城走一趟,重新击鼓鸣冤。
县里头升堂,若觉得这事儿值得追究,便会派县里的衙役来调查案件。
若觉得是小事儿一桩,很有可能就会直接打回到镇上。那么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当然,也有更倒霉的。
比方说,状告者一旦被县令大人认为是在胡闹的话。那么莫说调查案件真相了,直接当场给你几个板子也是有的。
报官这种事情,劳民伤财不说,还费时间。
以至于大家伙儿都是按照各村的村规来行事儿,鲜少走报官这一条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报官’二字儿变得格外神圣。哪怕常常被人提起,却不见有人行动。
但凡有人真的行动了,那一定会在附近的村子里,乃至镇上,引起轩然大波。
这不?
许刘氏也明白这个道理。
更何况,这老虔婆嘴硬。
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做过什么错事儿。
但心里头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对自家闺女、还有哑娘、许六月做的那些事情,一旦传了出去,是会影响万福村名声儿的。
所以她起了个大早,连牛车都不敢坐。就怕被村子里的人瞧见她去镇上,拉着她不让她报官。
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她没想过,自家的事情太大,镇上管不了。也没想过,她们许家造的孽若传到镇上,指不定反噬她。
满腹心思都是许家毁了!许家的男人,都毁了!
什么坏事做尽会有报应?什么应了毒誓?她不信!
她坚信她们许家出事儿,是被人害的。
而害他们的人……
是许六月!一定是许六月!
就算没有证据,许刘氏也要一口咬定,将这件事情变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