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绣虽也算是一个村姑。
可她的里正爹爹,却从未亏待过她。
城里呢,她是没去过。镇上嘛,一年却也能去上三四次。
各种名贵的绫罗绸缎她确实没穿过的。
但偶尔陪着父兄去镇上时,也曾在镇上见过名贵的锦布。
甚至,还摸过哩。
更何况,她在女红这一块还算有造诣。
小小年纪,那针线活的功夫,已经能跟许多镇上的绣娘相比较了。
若不是因为她出生在七月半,从小有‘克人’之说。
恐怕这村子里找她做针线活的人,不知得有多少。
既在女红这一块深有研究,又怎么会不识得各种绸缎呢?
只是……
认识是一回事儿,做没做过,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她这些年缝缝补补过不少东西。
家里人的衣裳,以及被单,鞋子等等,都是她经手的。
只是如此贵重的布料,她还没用过呢。
“你怕什么?”
许六月看出了莫锦绣的担忧,忙道:“这些布头,都是我买东西时,问周氏布庄要的。
人家布庄的掌柜啊,一个铜板都没收我的呢。所以即便是绣坏了,那也不打紧。
只是浪费了一些功夫罢了,没什么损失嘛。但如果绣好了呢?那就能换银钱啦!”
说罢,许六月又道:“里正伯伯虽说是咱们村子里的头儿,每个月都有月钱。
但千邛哥念书的学费,应该不便宜吧?还有平日里你们一家的吃喝拉撒,也得用钱呀。
更何况,里正伯伯的年纪渐渐大了。千邛哥以后不仅要考状元,还要娶媳妇儿呢。
而你咧,万一遇到了自己心仪的人,还得有点嫁妆傍身才行。
所以啊,不管怎么说,都得对自己有点信心。咱们姐妹二人一起,把能挣的钱都挣了。”
言毕,亲手选了一个花样和布头,交到莫锦绣的手里。
“来,你先试试嘛。万一绣得好看,能卖大价钱,那咱们岂不是发了?”
莫锦绣被许六月这么一说,也十分心动。
以前她只觉得,父亲和兄长都很辛苦。
一个除了要处理村里的大小琐事儿外,还要把家里的儿女拉扯大,当好家。
另一个,念书也不能专心念。念着念着,还得抄书挣银钱,才能买得起笔墨纸砚。
她很想帮帮忙。
可父兄总说,姑娘家绣绣花看看书就行,什么也不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