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
几个妇女聚在一起,或纳着鞋底,或掐着刚从地里摘回来的青菜,或捧着一把瓜子,瓜子壳吃得到处都是。
“许家的老婆娘恐怕是要折寿的!六月那丫头乖巧懂事儿,她竟也舍得!”
许六月靠近大榕树,最先入耳的,便是纳鞋底那位大娘说的话:“她们许家打猪草捡干柴,哪件事儿不是六月丫头干的?我家若是有这么个闺女,我得当宝贝儿一样疼!”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许刘氏本就不待见他们家大房,嫌弃大房挣的银钱不多,还嫌弃哑娘生不出儿子!”
嗑瓜子的妇人漫不经心道:“现在死了一个赔钱货,还有二十两银子的进项,人家不知道有多高兴!”
“要我说啊,小子和闺女都一样,哪里有赔钱不赔钱一说?”
纳鞋底大娘叹了口气儿,心疼道:“说不定闺女更贴心,没小子们调皮儿!”
“虎子他娘,那是你家儿子多,站着说话不腰疼!”
掐菜的妇女横了纳鞋底大娘一眼:“生闺女有什么好的?家里养了十几年,一转眼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不是赔钱货是什么?
像许家这样的,倒是有福气儿。一个又瘦又小的聋子,死了还能卖上二十两。要是我家能摊上这好事儿,我那两个丫头,我可是一点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