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仁也微微一笑:“胥年,你保重。”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说的云淡风轻,梁胥年听的心里却是一阵绞痛。她忍着情绪,笑一下便急忙转身,才迈出一步,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快走了几步,一只手捂着嘴,努力不哭出声,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攥着提包的手柄,心痛的都要裂开了,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转身。
“盛怀仁!你这个王八蛋!”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不顾一切的跑向那个男人,拼命的捶打在他胸膛,“我恨你!我恨你......”
盛怀仁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拳头不停的砸在自己身上,远处天空一声雷鸣,硕大的雨点便从天而降。
“盛怀仁,你到底要恨我到什么时候?到底要怪我到什么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儿子没了,要一起向前看!”梁胥年抽泣着。
“胥年,对不起。”盛怀仁竟也有些哽咽。
梁胥年哭累了,做个深呼吸,收敛了一下情绪,眼睛死死盯着盛怀仁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跟我结婚十年,有没有过,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好,你有没有爱过我?”
盛怀仁眉头紧蹙,雨滴打在他的脸上,湿润了他的眼,“爱过,儿子还在的时候,我曾经特别庆幸我娶了你。”
梁胥年眼泪又留下来,嘴角却弯起,“好,谢谢你,我满足了。”
其实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而已。
江夏午休一结束就被冯主编叫去了办公室。冯主编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大龄未婚女青年,平时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眼妆,因为她是内双,必须靠贴双眼皮胶才能让人觉得她睡醒了,可是她又总是粘不好,动不动就会歪掉。因此每次江夏单独见冯主编的时候,都不大敢直视她的眼。
冯主编把手里的稿子往桌子上一摔,厉声道:“江夏,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玩意?”
冯主编是南方人,不大会发儿化音,所以江夏他们经常听到她那嗲嗲的普通话时,都有种想笑的冲动。
冯主编见到江夏那脸不思悔改的表情,更火大了,“我叫你去采访民俗老艺术家,你给我写一篇关于城市老年人养老问题的稿子,你脑子进水了吗?”
江夏为难道:“主编,这个不怪我,那老头儿也不跟我聊什么艺术啊,开口闭口的都是他儿子媳妇的事。”
冯主编气的炸毛,又道:“好,你总有理由!那这个是什么?言情小说吗?我让你去报道CBD跳楼女白领,你写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江夏咧嘴一笑,“这就是我采访的内容啊,不信我给你听录音。那女的根本不是什么CBD白领,就是一个精神病患,成天想死呢。”
冯主编揉了揉太阳穴,咆哮道:“我要的是稿子,不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