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南宫珏手中的茶,浅浅的喝了一口,示意他坐下:“此去东陵,可有什么收获?”
南宫珏眼眸微垂,恭声答道:“东陵看似强盛,实则已经是外强内干,如今十九公主叛逃,只怕东陵的根基已经不稳,朝中暗中分为两派,康王党和公主党,两股力量都在互相牵制,如果新皇不能将两股力量合二为一,只怕是一最大的隐患。”
听闻南宫珏所言,齐帝不由的点头微笑:“新立的太子听闻是有些大材的,只是太过于年轻,朝中的那些元老对他不会太敬服,这都是显而易见的。”
论起国事,齐帝还是最愿意跟南宫珏探讨。
他聪明睿智,有自己的想法,在很大的问题上跟自己有惊人的相似,这一点很像他年轻时的自己。
齐帝在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南宫珏的母系一族是漠北,如果他被母族牵制,大齐岂不成了人家嘴里的肉?
他深深的看了南宫珏一眼,眸光有些纠结,南宫珏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轻瞄一眼,道:“父皇,可是在担心漠北那边?”
齐帝回过神,眼神有些飘乎,摆了摆手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如果你是东陵太子的话,该如何去做?”
帝王的话向来水分很深,南宫珏细细的揣摩着这句话,心中有了定夺。
“如果是儿臣的话,定会软硬兼施,能为我用者将之拢入旗下,顽固不化者,剥其权利,将之放任在无关紧要的职位,再想办法除去。”
南宫珏说的云淡风轻,齐帝却是皱紧了眉头:“你刚上任,便如此大刀阔斧,不怕底下的人不服?再者说了,这些大臣能坐到今天的位子,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你不怕他们急了眼跳起来咬人?”
齐帝这么想并不是没有道理,本来还以为南宫珏能有些治国的手段,可是听他这么讲,便觉得还是有些太年轻了。
他的脸上有些失望,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可是随即一想,南宫珏自小就带兵出征,根本没有像太子那样在皇宫内受太傅教诲。
想必这些治国之策,他也是不太懂的。
不过这样也好,齐帝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并不像刚才那么纠结了。
太子不成器,他可以慢慢教导,南宫珏没有治国的本事,倒是可以放心让他带兵了。
如此一文一武,还怕大齐不强吗?
“父皇,是不是儿臣说错了什么?”南宫珏知道齐帝的心一向多疑,如果今天他答对了,他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倒不如胡说一通,他放心,他也省心。
齐帝回神,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心里对南宫珏倒是生出些歉意来:“自从你把兵权交到了父皇的手中,父皇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天狼军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此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带兵,我看,还是你来带吧。”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枚虎符,放到了面前的桌案上。
南宫珏见此,急忙跪倒在地:“父皇万万不可,儿臣已经打定了主意,待到大婚之后,便领着家眷北上,做一个闲散王爷,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他一推辞,齐帝就有些不悦了:“你自己的事只是小事,哪里有国事重要?再者说了,你是我大齐的战神,没有了你,那些蛮夷就开始蠢蠢欲动,对我国边境多加骚扰,如今你回来了,正好可以杀杀他们的威风。”
“这……”南宫珏还是有些犹豫。
齐帝却大手一挥,阻止他要说出口的话:“没什么这那的,天狼军的统帅非你莫属,你的封地离平州又近,最合适不过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南宫珏再推辞就显的有些假了,只得应声接下:“是,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