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原先也是有一位师父的。姑且说是师父吧。因为他生母是北冥人,他自小就遭受排挤,生母病死之后,他更是无依无靠,有一回险些被同父异母的兄弟打死。落难之时,那人捡到他。他以为他总算是逃离了虎穴,却不曾想竟是落入了狼窝。
那人性子残暴阴暗,根本不将他当人看。名义上,他是他的徒弟,实则过得连畜生都不如。他不过就是个药人罢了!
那人用他来试毒,将他丢进野狼谷,看着他跟野狼争食,被狼咬得遍体鳞伤,看着他被各种毒物折磨的痛不欲生,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醉心于医术毒术,每每研发出一种奇特的毒,才能让他有个喘息的机会。等到他身上的伤好了或是毒解了,又开始新一轮的实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可尽管痛苦,他却还是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熬了过来。
甚至,在学会了那人的一身本事之后,亲手杀了他!
回忆到这里,骆英的情绪起伏加剧,难得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
张御医记性越来越不好,偶尔想起来一些什么,便拉着“小蓟”一番交待。诸如,什么东西放在何处,哪些东西是要陪葬的,哪些是留给他的,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骆英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态度出奇的恭顺。
张御医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叹道:“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能活到这个岁数,也算是高寿,你也不要太难过......”
“我只是在想,地窖里的那些酒该如何处置。拿来做药酒,还是......送人算了?”骆英难得有心情与他说笑。
张御医一听说他要将自己的收藏送人,顿时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你敢!你要是敢把我的宝贝送人,我,我跟你拼命!”
“你先下床走两步试试?”骆英继续往他的心窝捅刀子。
张御医捂着胸口,努力的平息着怒火。“你,你给我等着!”
骆英说了声好。
蹲在屋顶上的暗卫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这姓骆的,到底在搞什么鬼!
张御医对他来说,早已没了利用价值。他的身份也早已曝光,为何还留在张府不走,还在这儿扮演着师徒情深的戏码,给谁看呢!
这人的心思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叫我说,直接杀了他得了,岂不是一了百了?!”暗卫十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