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年二就看到丫鬟怀里抱着的瑞哥儿,顿时眼就直了:“这个可是瑞哥儿?”
等得到温韶肯定的答复,年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量自己的儿子。
瑞哥儿生得白白净净,小脸肉嘟嘟的,睁着一双乌黑的葡萄眼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害怕。他正想扭头看往温韶的方向,要娘亲过来抱他,可没想到那个陌生的男人竟然走近过来,伸出手来就要抱他。
瑞哥儿当即不再犹豫,小嘴一咧:“哇——”
突如其来的大哭声让在战场上厮杀从没皱过眉头的年二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僵在原地,求救般地看向了温韶。
温韶哭笑不得,先过去安抚了瑞哥儿几句,之后让人把他抱下去,嗔怪道:“你才刚回来,瑞哥儿还不认得你,自然会害怕。等这两天你在家里好好和他说说话,他认识你了,就不会害怕了。”
从温韶怀孕到瑞哥儿蹒跚学步这段日子,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直没有守在她们的身边,也难怪年幼的瑞哥儿认不出他来。
年二又是愧疚又是失落,听了她的话才点点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
温韶一指头戳在他脑门上,娇嗔道:“你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瑞哥儿都这么大了。要是真的觉得亏欠我们母子,以后就好好听我的话。好了,醒酒汤来了,你先喝了解解酒,然后赶紧去沐浴。浑身都是酒臭味,难怪刚才瑞哥儿不想让你抱。”
年二一边从丫鬟手中接过醒酒汤,一边笑道:“顺便再让厨房的人给我做点吃的,我又饿了。”他是武将出身,饭量大饿得快,今日在殿上光顾着喝酒了,反而没吃多少东西,这会一回到家里来只觉得饿得发慌。
温韶没好气道:“知道了,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年二这才心满意足地去沐浴了。
等过了一会,他沐浴完换了常服过来,只见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碟精致的小菜。随便扫一眼,里头大多都是素菜,不由得苦着一张脸:“你又让我吃草。”
他自幼习武,吃起饭来无肉不欢,就是不爱吃菜,就连年夫人都改不了他这毛病。但自从温韶嫁进来之后就不同了。他的小娇妻温温柔柔,总是有办法治得他不得不茹素。这对年二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折磨,在他看来,吃素就和牲口吃草一样没什么区别。
温韶不容置疑地拉他到桌前坐下,一双素手压着他的双肩:“莫先生说了多少次,荤腥吃得多了对人身子不好。更何况你今日在宫里已经吃了那么多大鱼大肉了,是时候吃些清淡的了。”
年二只好谨遵妻命,认命地拿起一双竹箸去夹草吃。
他说是草,倒也不全是夸张。因为桌上摆的几样小菜多是各种清炒菜,其中又以一道金陵草中最为出名的芦蒿炒香干味道最为清淡。每根芦蒿都经小厨房的人精挑细选出来,只掐下一段青嫩的芦蒿尖儿,炒的时候也绝少油盐作料,一盘从锅里端出来后菜色还是鲜翠欲滴的。
用竹箸夹一段一咬,清脆爽口,让人唇齿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