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姐您放心,这画风这笔触妥妥的临渊先生无疑,这应该是临渊先生练手之作,所以才没有落印,但你看这图中的仕女,眉目间似有灵气,虽是练手之作,也已属上乘了。”小伙计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定价几何?”贺可甜心动了,问。
说到底,她喜欢这幅画,并不是因为是谁所作,只是单纯喜欢这幅画本身而已。
小伙计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因为没有落款,就给您便宜点,一千两吧。”
“这么贵?”贺可甜一惊。
便宜点还这么贵?这临渊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主要这是我们铺子里刚收的,如果贺小姐你出一千两我就能作主直接卖给你,但如果低于这个价格,我就得请示我们东家才行了。”小伙计挠挠脑袋道。
贺可甜犹豫一下,“成,帮我打包。”
“好嘞!”小伙计喜笑颜开。
“小心着点。”贺可甜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很紧张这幅画的模样。
也是,价值一千两的画呢呢,小伙计十分理解,脆声应道:“放心吧贺姑娘,我一准给您打包好了。”
那小伙计脆声声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贺可甜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这幅画,伸手轻轻抚了抚这画中女子的容颜。
便是这幅画,让她不再钻牛角尖,让她从阴霾里走了出来。
她不再是那个性格古怪又不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她成了人人称道的贺家大小姐,因为生得不好,她便格外珍惜自己的容貌,把皮肤养得白皙又细腻,一头长发乌黑又浓密,惹来铜锣镇中多少姑娘家羡慕。
她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成了一个人人称道的淑女。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幅画,因为这幅画,她爱上了临渊先生。
可是,这真的是爱吗?
就像阿柯说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连他站在自己面前都认不出来呢?
贺可甜迷茫了。
一晃好几日过去,铜锣镇上关于施家老三的传说非但没有要消停的迹象,反而是越演越烈,然后莫名其妙衍生出了各种版本,比如施老三在外头游学的时候调戏了人家大姑娘,又始乱终弃,被打得不能人道了;又比如施老三性喜渔色,整日流连青楼妓馆,把身子掏空了自此不能人道;还有人说施家老三最是擅长画人物,尤其是美人,一看便是个轻佻好色的性子,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更有甚者,说施老三是个天阉,天生不能人道的,要不怎么面白无须,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漂亮呢……
因为不举的流言在铜锣镇传得沸沸扬扬,饶是向来脸皮奇厚的施三哥都有点受不住,最近都不爱出门了,整日窝在家中作画……甚至,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似的,还蓄起了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