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姑娘是你们东家二少爷交待了要好好招待的人。”沈青轻飘飘地道。
小伙计一愣,随即立刻十分上道地点头,“懂了,入二少的账!”
沈青摸着小胡子点头微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小伙计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去了。
施伐柯自然不知道她自以为捡了便宜的东西其实是记在了陆池的账上,她美滋滋地回到家,趁着爹娘还没有回来,将包装精美的首饰盒放在了娘的梳妆台上,然后转身关上房门离开。
深藏功与名。
也许是因为陆池那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不在铜锣镇的缘故,施伐柯的媒婆事业简直蒸蒸日上,有了一往无前的势头。
施伐柯拿了贺可甜的庚帖回家之后,便立刻去合了他们的八字,得出的结果乃是天作之合,是上上等的姻缘……好兆头啊!
合好八字,施伐柯便将三哥和可甜的事情跟爹娘讲了,这两日施长淮与陶氏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听了施伐柯的话,陶氏扶了扶鬓角处那只玉叶金蝉的簪子,神色温柔道:“想不到竟是三儿头一个定了下来……可甜那丫头,当真看中了三儿?”
话里隐隐透着些怀疑,毕竟贺家那个小姑娘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平日里也不曾看出她对三儿有什么啊……
“嗯,贺伯伯和贺伯母说婚期就定在八月初七。”施伐柯道。
“这么快?”
听了这话,饶是做媒经验老道的陶氏都是一愣……周家那对夫妻,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令人琢磨不透呢……可要说他们不靠谱吧,家里的喜饼铺子那是蒸蒸日上,夫妻亦是和和美美,但这做出来的事儿一出出的怎么就让人看不明白呢……
“管他呢,儿女自有儿女福,阿柯做事向来有分寸,这事儿就交给阿柯办吧。”施长淮拍拍陶氏的手,道。
陶氏一想也是,最近阿柯是长进多了,于是点点头,暂且将心里的疑虑放下了,对施伐柯道,“嗯,那便听你爹的吧。”
施伐柯嘿嘿一笑,极有眼色地退下了。
贺可甜最近一直忙着安慰深受打击的沈桐云,对于沈桐云最近的郁郁寡欢她也是十分理解的,毕竟当了十多年的大小姐,突然有一日告诉她金满楼不是你家的,你爹不过是个掌柜……这一时也的确是难以缓过来的,且这世道人情冷暖,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却向来鲜有之。先前金满楼家大业大,围着沈桐云这个东家大小姐阿谀奉承的人自是不少,可是这会儿听闻沈桐云不过是个掌柜的女儿,并非什么东家小姐,一个个便都变了副嘴脸,于是这几日沈桐云越发的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贺可甜自诩不是那等捧高踩低的人,当然不可能和那群势利小人一般翻脸如翻书,因此这几日她几乎日日去寻沈桐云说话,免得她一个人在家中闷出病来,一时竟也顾不上刚远游归来的爹娘,这两日沈桐云缓过来些了,贺可甜便打算今日不出去了,留在家中彩衣娱亲,尽尽孝道。
结果却发现……嗯?爹娘忙忙碌碌的根本没时间搭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