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最初的气愤过后,施伐柯冷静了下来,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朱大夫人虽然清高,却是个爱女如命的,也并非那等蛮横不讲理之人……怎么突然就翻脸变卦了?
莫非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施伐柯想了想,决定先回柳叶巷去。
目送施伐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赶走,朱大夫人缓缓摊开手心,掌中是一枚玲珑剔透的玉坠,正是朱颜颜一直当宝贝一样贴身戴着连睡觉都不肯摘下的那枚玉坠,她之前便怀疑过那个一穷二白的秀才手上怎么会这等好东西……如今看来这东西八成来路不正。
这等肮脏的东西,竟然被颜颜宝贝似的贴身戴了十年,朱大夫人气恨地一甩手,便要将那玉坠砸出去,然而这当口她却是陡然想起了女儿被抢走玉佩时近乎绝望的眼神,到底没有将它摔碎,而是狠狠地捏着,力道之大,几乎要嵌入掌心。
那居心叵测的贼子!
“小姐怎么样了。”许久,她淡淡地问了一句。
“小姐还跪着呢。”一旁侍立的心腹侍女彩云胆颤心惊地回禀。
这是跪了一夜啊……小姐向来身子弱,这是拿命在逼夫人啊。
朱大夫人紧紧捏着手中的玉坠,咬牙切齿地道:“这是在逼我呢,去告诉她,死了这条心,这门亲事我已经拒了,我就算是一辈子养着她,也断不可能让她嫁进贼窝!”
彩云心中暗暗叫苦,却是不敢不从,垂首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不多时,彩云就惊慌失错地一路小跑了进来,脸色蜡白,“夫人,小姐呕血了!”
朱大夫人倏地站了起来,僵着身子站了许久,又狠着心肠坐了回去,只道:“小姐这是病了,请冯大夫入府看看吧。”
朱颜颜的闺房里。
朱颜颜躺在床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听了母亲特意让彩云来传的话,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
彩云是母亲的心腹,她的话就是母亲的话。
“小姐啊……”奶娘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你这是在剜夫人的心啊!”
朱颜颜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万分疲惫。
“我自知不孝至极,也无甚廉耻,有负母亲和奶娘的教导,可是……”她喃喃了一句,却是再也说不下去,昏昏沉沉地失了神智。
可是……她心不由己啊。
这厢,施伐柯心事重重地赶回了柳叶巷,便见柳叶巷外头热闹得很,停着好几辆马车,马车上堆叠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均打着金满楼的印记。
这阵仗……是金满楼送聘礼来了?
看到这么大的阵仗,施伐柯有些头疼,她若跟他们讲朱大夫人拒婚了,该不会被陆伯父和陆伯母他们打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