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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今日能光临园区,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您老今日看了,能否给我们一些提点。”
会客间内,一衣着奢华的豪商小心翼翼的陪在许山身旁,手里举着茶杯。
周围人也都站立起身跟着举着举杯。
按照往常的宴席规格没有不喝酒的。
可今天是阁老到场,他戒酒天下皆知,也无人敢准备酒水。
甚至就连桌上的菜肴也绝谈不上奢贵。
见众人都举着茶杯,方正一笑笑也举起茶杯轻啜一口:“大家坐吧,不必太拘谨。”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京中各厂各大商号的掌门人情况如何。厂区刚才我也逛了,还算不错。当然了,你们也知道我提前来,演戏也备不住。”
“哎呦,这个真不敢,阁老!跟谁演戏,也不能跟阁老演戏,我们最不怕让您看到问题...大家这么多年,能发家能致富,没有您还有手下官员的呵护指点那是万万不行的!”
“是极,是极!”众人附和着。
方正一抬眸,温和的目光扫过众人,嗤的一笑:“当官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要不想干,有的是人愿意干。哪怕是个不经事的废货,往那一瘫这辈子也能混过去,说不定还混的不错...当然,我说的是外国。”
“可你们难呐,你们瘫了就得吃不上饭,事情办的不好也得吃不上饭,呵呵。”
此言一出,顷刻冷场。
满桌豪商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了。
这阁老上来先自贬一通,这是何意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先开腔。
“咳...嗨呦!言重了,阁老言重了!真是折煞我等,我敬您一杯。”
“不必。”方正一抬指拦住对方,道,“李老板,我听说你的商号经常被一些小官滋扰勒索,有这事吧?”
“张厂主,你那边也有这种情况对吧?还有赵老板,你们家的...”
方正一如数家珍,一一道出各家难处。
众富商眼光亮起,静等着方正一继续开口。
沉静片刻,方正一微微一笑:“你们的问题我都知道,所以我这次来不单是考察厂区,而也是想把大家召在一起,亲身实地的告诉你们,那些不法匪官以后都会一一处理。”
“你们只要合理合法的经营,我不敢说完全不会受到骚扰,但是日后这种情况一定会逐年减少。而且你们完不该惧怕,法律就摆在那,只要讲法...我敢保证没人敢动你们分毫。”
“阁老!”众富商激动起身,皆是望向方正一。
方正一轻压右手,不咸不淡道:“坐下吧,别老一惊一乍的。说完朝廷的问题,该说你们的问题了。”
“去年京城闹出过两次大事,一次是工厂三名伙计被意外压死,一次是你们手底下的伙计集体讨要公平,后来也被你们分化镇压下来。”
“我知道你们早就有合适的说辞,但我想告诉你们,各厂各商户工人伙计的情况朝廷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们吃了那么多肉,光给人喝汤...过分了。”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那些工人伙计的底线,他们真的联合闹出更大的事情,朝廷...站在谁那边就不好说了。把你们的厂子砸了铺子掀了,到时候别来衙门哭,也别来找我叫苦,有事都得自己担着。”
听下一番话,众富商又沉默了。
方正一笑了笑:“你们也都是身经百战,对市场也最为敏感,天下这些年的变化应该也都看在眼里。”
“朝廷最注重的是什么?是教化么,是科技么,是经济么?都不是,朝廷...最重视的是推进律法。”
“陛下决意要打下框架,要有一部远超各代严明公正的律法,和足够支撑天下的执法官衙。这件事与你们有关,与贫苦百姓有关,更与朝廷官员有关。”
“但你们也清楚,这里面受影响最大的便是官员,所以推行改变的阻力也很大,即便是我亲自顶在前面。”
方正一顿了顿,扫视表情各异的众人。
“你们这边出了大问题,别人就会做文章对我攻讦。你们这边本本分分多做一些好事,我这里就推进顺畅。”
方正一目光幽幽,“我知道你们里面有些人,背后的靠山跟我想法不一致,但我不在乎。”
“这件事,你们帮我就是帮你们自己,你们背后的靠山与未来相比不值一提。靠山再大,比得上自家的子孙万世么?”
众豪商又一次集体起身。
“阁老,早闻南方这两年大水不断,我鸿盛号愿在此表态,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