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鲜人穿着你的衣服,被柏杰生抓来游街,柏杰生还叫人捧着所谓的银子绸缎,说是你勾结的证据!现在所有的华人都知道你勾结朝鲜人陷害柏杰生!是,你没做,是,柏杰生陷害你,但是谁信?谁会信你?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甲午海战咱们打输了!你知道当下什么最敏感吗?汉奸!”
“你,郎永,现在就是汉奸!”
“汉奸”一词落下,郎永的脸色煞白。
“柏杰生陷害我……栽赃!陷害!污蔑!”
“愿赌服输。”郎沣不忍看他,“咱们商号不能有这样的名声……你收拾东西,明天就随我回汉城。”
郎永大叫起来:“我不回汉城!”
郎沣说:“回汉城,跟在我身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或者你可以选择回国。”
郎永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身子失了力,颓然滑倒在地上。
……
“大致就是这样。”左佑佑把手上的材料:山东帮的往来书信,朴秀洙帮忙付印的唐绍仪信笺集,朝鲜河道交通志,驻汉城英国总理事威肯森书信集,以及其他零散的史料,整整齐齐地用夹子装订好,摆在柏辛树面前。
装订成册的引证史料异常厚,夹着老石风格的荧光色便利贴,画着简行舟风格的记号笔,如今都变成了左佑佑的风格,啪嗒一声摆在目瞪口呆的柏辛树面前。
“……这些工作成果你花了多久?”柏辛树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左佑佑挠挠头:“呃……今天?”
柏辛树怔了半天,指着面前的材料说:“这些材料可都是没有句读过的,你已经能流畅地阅读了?”
左佑佑又挠挠头:“……可以啊。”
左佑佑才入行多久?
柏辛树瞪着眼睛半晌,缓慢地鼓起掌来。
“左佑佑。”他由衷地说,“我觉得你学学金文,去搞金文集成指日可待。”
左佑佑激动起来:“好,我去学,要多久?”
柏辛树认真地说:“只需要两年。”
左佑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