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左佑佑就注意到他满是皱纹的手死死攥住笔。细看,他的脸上也带着一丝莫名的尴尬与不自然。
很好,原来卡勒布博士也在硬撑。
海川君全程沉默,安静得像会议室的花盆。
柏辛树说:“1903年,在山东帮的历史信件里,是这样说的。”
左佑佑投屏。
一只毛茸茸的边牧的大脸出现在巨屏正中央。
左佑佑:!
点错了!
左佑佑眼疾手快地切换成一封老旧的信件。
廿四至廿八日共到米船六艘约六七万石之谱海关码头堆积如山沪上商众缩手未买料有大跌之势本号放出三千包每日斗6.5毛核寸无利
“廿四至廿八日,共到米船六艘,约六七万石之谱,海关码头堆积如山。沪上商众缩手未买,料有大跌之势,本号放出三千包,每日斗6.5毛,核寸无利。”左佑佑在心中轻声念。
“1903年的米价大跌,贩米亏得很厉害。”卡勒布博士看完以后,翻译给海川君,“这是一封山东商号之间的往来信件,目的是通个气,告诉对方,米价即将大跌。”
“上海万泰号的大米也在此时跌价。”左佑佑说,“柏杰生就在这个时候,用滞销的丝绸换了大批大米,堆积在上海。”
“接下来还有一部分家书。”柏辛树说,“是山东帮商人郎氏的后人提供的。家书的主人,是山东某商号一位年轻的学徒,叫郎永。”
1903年。
郎永嘲笑柏杰生:“还去码头做什么?不用看了,今天还是跌。”
柏杰生是一个身材精瘦的人。他听了郎永的话,面色煞白。
“还在跌?”
郎永笑道:“已经从6.5毛掉到6.3毛。”他瞥了柏杰生满是汗水的额头一眼,促狭道,“怎么样,柏经理,是不是大赚一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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