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辛树淡淡地说:“只是购买书信而已,并没有关键证据。按他们的道理,我写封信给美国总统说想买他的白宫,难道就证明白宫属于我了?”
“岱石怎么可能把文物卖给日本人!”夏老又激动起来,“岱石那性子又臭又硬,肯定是鬼子偷窃!信陵缶为错金铜器,是铜器所书的上乘,所有人都知道,它的价值不可估量!”
左佑佑坐在一边,也不相信岱石老人会把文物卖给日本人。
她的理解更加直接——岱石老人可是万泰和号柏杰生的儿子。万泰和号多有钱,她是直观感受过的,岱石老人根本不缺钱,怎么可能为了钱去卖文物?
王立道:“是,我相信岱石老人的人品,我们也知道那些强盗贪图信陵缶的价值,可我们需要举证信陵缶属于流失文物,就必须提供信陵缶由日本人抢走的证据,我们没有证据!”
“怎么会没有证据!岱石老人的书信……”夏老突然住了嘴。
柏辛树平静地说:“在66年到76年之间,都烧了。”
夏老不知为何沉默,王立忍不住追问:“全部?”
“全部。”
夏老重重地咳了一声,王立突然意识到:“……对不起。我忘了忠华兄是怎么死的。”
柏辛树低声说:“那只是个意外。”
几个人都沉默了。
夏老的胸口气得不断起伏,最后颓然靠在沙发上:“做多错多!不做不错!岱石啊岱石,你可曾后悔过,你致力于保护中国文物,却一生被人误解!”
左佑佑和简行舟用眼神诡秘地交流了一下,心照不宣地猜了个七七八八。
按他们说的,应该是在那场十年浩劫中,岱石老人把书信全部付之一炬。在那场浩劫中,柏忠华也意外失去了生命。
左佑佑想起老石的闪烁其词:“1958年那时候的负责人还是柏忠华,他……后来身体不好。”
原来因为时代的浩劫,所以人才凋敝,修典工作停滞几十年,直到1990年才由柏忠华的儿子柏松溪重新启动。
左佑佑迅速在心中整理:柏松溪就是古籍中心前任主任,是古籍小组组长柏忠华的儿子,柏忠华是岱石老人柏大殷的儿子,岱石老人又是万泰和号柏杰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