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厨房,家丽忙着做饭,自从搬了家,原来宽敞的锅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一些的厨房。当然,现代化的只是格局,更紧凑,有桌台,有洗手池,但依旧用蜂窝煤。
老五刘小玲凑在大姐跟前。一根筋地念叨:“大姐,反正,爸的工作不给顶替,我就跳楼。”家丽听了生气,这算什么,威胁?爸刚去世,她来个跳楼。
“你去跳吧。”家丽说。
“大姐,我什么都没有,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小玲又强调。
家丽不耐烦:“你出去吧,会考虑你。”
小玲出去了。却来了个人拎着向东和家喜进门。“你好,我是环卫管理处的,请问哪个是何向东的家长?”
家丽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是。”
“何向东私自把公园外人工池塘的水给放了,鱼都死了,损失特别巨大,需要赔偿。”向东和家喜都不敢看家丽。
“什么水?什么赔偿?”家丽也急了,越是事多,这小子越给她找事。忙活一天,又找来建国,这才有了处理结果。赔款一千,免予报警。
“站好!”建国晚上开始给儿子上教育课。他没法管家喜,但有资格教训向东。向东连忙站好了,不作声。
“谁让你去拔那塞子的?”
向东委屈:“说那池塘里有癞癞猴,经常把小孩拉下去,吃小孩,我是为民除害!”奇葩的理由,建国笑了。他喜欢向东的这股劲头。虎父无犬子。
“为民除害是好,但你的方式不对。”
“怎么样才对?”
“好男儿不应该去打癞癞猴。”
“该做什么?”
建国笑道:“应该去当兵,保卫祖国。”
向东用手比出个手枪的形状,对着建国:“缴枪不杀。”
因为早产,光明生下来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最常见的病症就是嗓子容易发炎。一发炎,就是高烧。家文认为可能是她婆婆带得太暖了。这日,家文和卫国又带光明去保健打针。医院门口,家文见家艺和欧阳宝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家文有些吃惊。
家艺打发欧阳先走,拉二姐到一边说话:“欧阳有个远亲,在保健院看病,我陪他过来看看。”
“没什么事吧。”
“没事。”家艺说,“光明不舒服?”
“嗓子发炎,我跟你姐夫带来看看,快去吧。”家文打发她去。家艺没多说,快步走了。卫国问家文:“老三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看一个远亲。”
“她跟那个外贸的欧阳走得挺近的。”
“原来深恶痛绝,现在我看,有点日久生情。”
“大姐和妈不都不同意?”
“奶奶也不同意。”家文说。
“是不太般配。”
“现在兵荒马乱,也管不了。”
卫国说:“这个月咱们往家里多交点钱。”
家文本来想提,毕竟爸爸走了,家里少一个人挣钱,肯定困难些,但这话要让她提,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连着两家,婆家这边没多给,单给娘家,显得太扒家门框子。现在卫国主动提。家文心里暖暖的。夫妻俩一阵忙活,挂号,看病,打针。光明脾气犟,怕打针,护士一拿针出来,他就哇哇暴哭。针扎下去,屁股肌肉紧张,打完了,针头都拔不出来。好容易完成整个流程,已经筋疲力尽。两口子抱着光明出医院。
一抬头,家文看到马路对过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家艺。
家艺对她招手,家文让卫国带孩子先走。
“去吃点馄饨。”家艺说。过了保健院,往龙湖菜市去,路边有馄饨摊子,搭着遮风棚,姊妹俩猫身进去。家艺抢着去点,付钱。一会儿,馄饨端上来了。薄皮少肉,鸡汤味。是本地特色。两姊妹吸吸溜溜吃着。家艺嫌不够,又去旁边买了两个烧饼,一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