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错,只要他是大老汤的儿子,那就是错,你就不能跟他!”
“我没说要跟他怎么样!而且我们也没怎么样!”家丽强势反驳,“爸,你这是法西斯!是封建专政!”
常胜一声怪笑:“我们这是人民民主专政,举手表决!同意何家丽与汤老大处对象的举手。”
环顾一周。没人动弹——没人敢动弹。
常胜又说:“不同意的举手。”他率先举手,美心连忙跟着举手,夫唱妇随。家艺、家欢同时举手。老太太不动。家文去上厕所。
“妈,你什么意见?”常胜给老太太施压。老太太慢慢举起手。家丽深吐一口气,连老太太都“投降”了。老太太苦口婆心对家丽:“阿丽,我们两家的关系你都清楚,之前,你还把大老汤给打了,两个人从楼上摔下来,还有你爸,汤家三兄弟,多少年,都一直找麻烦,你和汤为民,如果是普通朋友,可以,我们没意见,但如果是要进一步发展,我们是怕你得不到幸福。汤家能嫁?大老汤老婆什么样你不知道?现在年轻,不管不顾,一激动,刀山火海都敢往上冲,将来日子还不是你过?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浪漫什么潇洒,不是的。”
家丽不出声。奶奶说的话,她都明白。这也是她迟迟没有“奋不顾身”的原因。
家文上厕所回来,重新入座。为保证投票的完全性,常胜问:“老二,你有什么意见?支不支持你姐跟汤老大的关系?”
家文道:“我弃权。”
众人皆侧目,胆子太大。
“大姐的事情,大姐自己做主,大姐已经是成年人了,有工资,能判断。”一段话说得清楚明白,这就是家文。
弃权,就是支持。家丽打心眼里感谢家文。几个妹妹里,也就老二是明白人。常胜没再追究,“那好,一票弃权,五票反对,家庭会议表决结果,何家丽不得与汤为民发展超出同志之外的关系。”家丽听得不耐烦:“结束了吧。”
“没有。”常胜拿出做父亲的威严,对美心,“去,拿纸笔,白纸黑字,立个字据。”
老太太嘀咕,又不是杨白劳。
立就立。家丽不相信一个字据能约束她什么。
纸笔拿来了。妹妹们都围着看。签字画押,感觉是旧社会的勾当了。常胜说我说你写。家丽不耐烦,握着笔。
“今何家丽立字为证——”常胜说,家丽写,一行字。常胜卡住了,他文采不华,一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美心拍丈夫一下,说继续啊。常胜抖了一下肩,说等会儿,想着呢。女儿们都憋住笑。老太太道:“看着心颤,还是三几年的时候,我跟我爹爹去地主家签过字画过押。”“向天发誓,不再与汤为民有任何往来,如有违背,则自愿被……自愿被逐出家门,剥夺何姓,断绝父女母女祖孙关系……”常胜由着嘴往下念。老太太心惊,小声说会不会太狠了点……
美心道:“快马不用鞭催,响鼓不用重锤,懒马破鼓,就得辣鞭重锤。”
写好了,画押。常胜让家欢把家里那块红印泥拿过来。家丽点了手印,“放心了吧?”她问爸爸。常胜面目严肃,点头不语。
老太太上前拥抱家丽,险些老泪纵横:“我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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