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着步子走出病房,突然觉得脚步沉得很,拽得他挪不动脚。
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冰冷的,无言的,漠然的。
手腕上的表针指到十二的位置,凌晨十二点了,老头还挺会挑时间的,他这么想。
忽的,窗外有只暖黄色的蝴蝶,在路灯和月光的照映下,它像披了一件金黄色的袈裟,很美很美。
为了看得更仔细些,他开了窗。
小小的缝,他看出去,蝴蝶看进来。
出乎意料地,那蝴蝶竟飞到他肩头,停留了许久许久。
在窗户的倒影中,那只蝴蝶安详极了,煽动着翅膀,悠哉悠哉的,任由他如何动肩膀都不愿离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父亲站在身旁,轻轻伏手在他肩头,沉着声音跟他说,“小牧,爸爸错了。”
蝴蝶飞走了,他只觉得腿软,脑子有些胀,看不太清头顶的灯光。
他席地而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周遭安静地可怕,内心的悲伤却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