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眷顾他,年少时,他也是皎皎明月一般的存在,而今回首往事,仿佛是前世的事了。
时卿看了一眼心有悸动的太子,语气淡淡的说道。
“殿下,有的失去双臂却坚毅勇敢,有的年少却愿为家国挥洒血泪,皇后娘娘如此坚毅,殿下必然与娘娘一样心怀天下吧。
难道,你不想有一日海晏河清,四海昌平……
殿下不在朝政,难道也不知,君王之位觊觎之人数不胜数吗?”
仲景没有说话,他狭长的凤眼将眼前的一切景象收于眼底,手中握着的玉珏有些发烫。
他想起了昔日里的往事,闭上了眼睛,待睁开时,眸中一片清明。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不是庸碌之人,而今也想明白了,愿用残躯为百姓谋太平盛世。
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而言,他所受的痛苦似乎不及万分之一。
母后总说知足常乐,或许是看不惯自己这般作死,所以将时卿请到了自己身边做了自己的女夫子。
夕阳下,仲景郑重的朝着时卿行了一礼,语气恭顺道。
“仲景见过时夫子,日后孤的课业劳烦夫子了。”
这是给了时卿台阶下,顺便拉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仲景一向是聪明的少年郎。
时卿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说道,“我那阿弟,与殿下同龄,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待他闲暇时,我让他过来陪殿下伴读。”
仲景听过时逍韫的名字,知晓他不是一般的人物,能得到父皇的赞许,且在一群文人中脱颖而出的少年郎,怎会是泛泛之辈。
“如此,有劳夫子。”
时卿素来是行动派,太子的行动她看在眼中。
为了防止太子睹物思人,她请墨白暂且将皇后的藏起来。
随后从轩辕衡的军营借来了两个将士,每日陪同仲景练武。
至于课业上,她选择了中庸之道,只是讲课太枯燥无味了,时卿懒得亲自上。
于是和太子商定好后,让时逍韫空闲时过来给仲景讲课。
太子每日的药也和膳食一样,每顿都准备好了,只是时卿不准御膳房的人准备山珍海味。
所有的菜肴都按贫民窟的来,只是偶尔在太子表现好的时候,给他一顿加餐。
至于太子缠绵病榻,不愿意去上朝就更简单了,时卿直接用玉珏为引,仲景只好妥协,每日拖着疲惫的身体完成时卿安排的课业。
朝臣不乏中立党,同样也有俞贵妃和逍遥王的人。
看太子忽然变得勤勉,且往日里的毛病统统都没有了,这会心里渐渐的有了警惕的心思。
逍遥王与轩辕衡从来不对付,自然不愿时卿在皇上面前立任何的功劳,所以上朝时开始弹劾时卿。
文武百官在列,只听到逍遥王冷冷的说道。
“太子乃是未来储君,岂容小女子糟践身体,皇上,女子岂能为帝师。
微臣并非是看不起女子,只是时卿本是后宅的女子,就该好好的在后宅中守着妇道相夫教子。
哪能如此出格,岂不是让旁人取笑?”
逍遥王眸中带着嘲讽,他最初也是看不起时卿,谁知,她竟然暗中让自己翻了跟头。
虽说有时家的人为自己抵罪,皇上这边没有追查到逍遥王府,只是时卿断了他的财路,他是绝不会让这女子如此自在的。
文武百官皆是没有说话,时逍韫脸色阴沉,这逍遥王果真记仇,竟然想给姐姐安罪名。
很好,他记住了!
逍遥王在朝堂的追随者不少,这会他发话,已经有好几个人连忙应承,顺便数落着时卿,仿佛她做的事甚是罪恶一般。
“皇上,王爷说的不错,朝堂上能胜任殿下老师的人不少,为何要钦定侯夫人,难道只是因宁安候的缘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