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点零八分,晨雾朦胧,郁影舞不换不急翻身而起,几个钟头的熟睡为她带来了体力,虽说伤口仍然抽痛着,但比起昨晚的病猫,此刻的她已经是只蓄势待发的豹,赤足走在地毯上,用不着蹑手蹑脚,也能无声无息。
长腿微分站在她与厉云展之间的门扇前,她仪态稳定而闲逸,对于他随时都可能醒来的威胁丝毫不放在眼底。
偷鸡摸狗的事要做得明目张胆,才叫高杆,她自鸣得意地想,真切浏览过厉云展离身的物品,她很快发现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挪身,一举步,一取物,她轻轻松松拿得手机。
原本她还怕没适当的东西装窃听器,有了它,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回到沙发,她从项链里取出来晶片型的窃听器,又从皮包里的内层拿出一盒工具,不下几分钟的时间,她便将窃听器装入手机中,紧接着按下窃听器上一颗小小的按钮,复原手机,大功告成!
讯息已经传出去,一大早郁影姿应当会出现在楼下,届时她只要拍拍屁股走人,三十万八千?---“教授,恐怕你得列为呆账了!”她笑得好不甜美玩味。
放回手机,一瞥眼,她顺手取了肩上一缕长长秀发,看了看上面干涸的血迹,想也不想的便往浴室走去。
她何尝不清楚八点一到,郁影姿就会来接她,但在这段时间里,要她忍受满头的血腥味,不停在自己的面前晃荡,提醒自己失血过多,实在不是她能忍受的。
进了浴室,她在洗脸台上盛了温水,为了避免吵醒厉云展,她锁小水的流量,同时轻柔的将头发拨至右肩上,但出乎意料的,这动作扯痛了她的伤口。
咬了咬唇瓣,她索性不去理会那份痛楚,以水润湿发尾,小心翼翼的揉搓着洗去上面干涸的血迹。
浑然天成的娇艳婀娜莫过于此,专注的神情,细腻的举止,再加上玲珑有致的美体及一双裸足,眼前的女子真是---,厉云展眯起一双眼缝,目光如魔网般地罩住她。
“唔---好痛。”她又弄痛自己了。
“需要帮忙吗?”厉云展的声音霍然犹如平地一声雷的传来。
“你,你不是在睡觉吗?”郁影舞心头顿时漏跳了一拍,顾不得湿漉漉的发尾急速转身,他什么时候醒的?醒了多久了?
“醒了。”厉云展说道,平平的语调叫人揣摩不出他的喜怒,但眼中怪异的情愫却令人胆寒,郁影舞不确定那是什么,但她相信自己不会想知道。
“是---我吵醒你了吗?希望不是太久之前。”她佯装着柔婉地问,实际上却是在试探他是否察觉到她的行动,她不会这么倒霉吧,功亏一篑?
“三分钟前。”言简意赅。
“头发上的血迹令我不舒服,所以我想将它洗掉,我---还是不洗好了。”她草草的说道,抓了一条毛巾包住头发转身想走。
“我没不准你洗。”他语音深沉地说道,诡谲地拦住她的去路,替她松开毛巾撩起湿发。
郁影舞怔了怔,脑中对他身上不断袭来的烟草味警铃大作,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她的不安,绝非来自事迹败露与否,而是他---厉云展本身。
“我想我还是不要洗好了,你救我一命又留我过夜,对我够好了,不能让你再因为我的事伤神,我这就回去,我保证,绝不会再发出一点声音吵你,你回去睡觉吧!”她和和顺顺,仍旧是谎言里的可怜女孩。
厉云展对她的提议不为所动,悒然一脸寒森地伫立在她的眼前。